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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入控鶴府的人,多少都有些男色,他賣畫賣了沒多久,竟是被一位貴族夫人看中了,做了人家的情郎。但之後卻被那家的丈夫派人打折了腿,沒能醫好,從此以後只能在城南租個小屋,跛著腳悽慘度日。沈綏趕到胡家時,已然過午了,他們只是在路上簡單用了兩塊胡麻餅作午食。跨入胡家的破落小院,沈綏真是有些吃驚。她並非沒有見過窮苦人家的生活,但是胡翊敏這般悽慘的人,還真是少見。這家真可謂家徒四壁,院子裡連柴火都沒有,唯一一口大缸還缺了個口子。屍首到現在還泡在缸中,無人取出。只有兩名縣衙的衙役看守在此處。屋子裡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黴味,屋中陳設掰著手指就能數出來,床榻上的被褥不知為何是溼的,黴味就是從這被褥上傳出來的。“這人……冬天可怎麼過的?”這是李峴進入胡家後的撇去案情,基本可概括為:凰兒開始習武,蓮婢要求上班,赤糸壓力山大,被逼去見孃親。整一個家庭危機。 五月廿六, 大明宮宣政殿, 朝參時分。近來朝政事務積攢繁多, 今日是聖人自武惠妃逝世後, 第一次開朝,眾臣均有表上奏, 諸事繁雜,朝議的時間頗為漫長。右相蕭嵩奏吐蕃前線邊防軍情, 左相韓休奏十五道採訪使、福建經略使設定進度。禮部尚書奏千秋節(八月五日)籌備事宜, 聖人要求一切從簡。及至最後, 總算是沒有人再上奏了,聖人已有些疲倦, 他捏了捏眉心, 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力士。高力士會意,開嗓喊道:“有表上奏,無事退朝!”本以為合該就此退朝, 卻沒想到安安靜靜的大殿內突然有一渾厚的男聲響起:“臣,兵部員外郎彭和, 有表上奏!”話音剛落, 左側文官席內, 一名跽坐的官員起身,恭敬走上前來,跪伏在地,叩首以拜。聖人蹙了蹙眉,道:“卿家有何事啊?”“陛下命壽王閣下主持十五道採訪使設定事宜, 又命晉國公主閣下主持軍中監理制的任度,眼下壽王閣下勤勉,十五道採訪使事宜正如韓相所奏,進展順利。而軍中監理制任度卻止步不前,全因晉國公主閣下至今不得出府,無法理事。臣懇請陛下開恩,解除晉國公主府封禁。”彭和道。聖人眉梢微挑,卻沒有立刻說話。大殿之上一片寂靜,眾臣彼此睨乜以作交流,卻不敢作聲。“臣附議!”忽而一聲驚雷炸響,一名武將起身出列,身形魁梧,蓄髭蓬髮,豹眼圓睜,跪拜於彭和身側,眾臣認得,此人乃是右龍武衛大將軍蕭史元。韓休此刻出列,舉笏而奏:“啟稟陛下,臣以為,彭員外郎與蕭將軍所奏極是。晉國公主閣下嫌疑早已解除,若是一直囚禁,未免顯得陛下不公。陛下略施小戒,是為教導,公主閣下必當知錯,銘記在心。”韓休此話已然說得非常直白,明擺著就是在說,公主本來無辜,卻被你用莫須有的罪名軟禁,你不過是氣她頂撞於你。眼下也關了這麼多天了,還有很多事等著公主出來處理,你就趕緊放人吧。韓休一說話,武將一側諸多人起身出列,“臣附議”之聲此起彼伏,大殿中央頓時跪滿了人。聖人面色已然不豫,他本就有近日宣佈釋放李瑾月的想法,可沒想到今日卻有這麼多人當朝為她求情。韓休說話不中聽,倒像是他委屈了晉國一般,他有些心氣不順。忍了片刻,他沉聲道:“晉國之事,朕自有安排,諸位卿家起身罷。”眾臣聞言,亦不願在這件事上顯得咄咄逼人,便依言而行。待眾人歸位,聖人道:“晉國公主,護國有功,理當嘉獎。”隨即他點了禮部尚書,道,“具體的嘉獎事宜,由禮部擬定。今日朝議就到此,退朝罷。”說著便起身,離開了龍榻。高力士立刻高唱:“退朝!”他怒氣衝衝地去了延英殿,步輦也未坐,高力士在後疾步相逐。他一進延英殿,便一腳踹翻了門口一位正跪在地上清掃茵席的內侍。那內侍嚇得魂不附體,趴在地上抖若篩糠。高力士急忙拽著那內侍把他丟了出去。“陛下……”高力士喚他。聖人揹著手,回身看了一眼高力士,道:“朕是不是真的對晉國很不好?”高力士只能笑笑,聖人冷哼一聲道:“你這老滑頭。”“老奴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公主是個很好的孩子,心裡一直有陛下。”高力士陪笑道。“她心裡有朕?笑話!”聖人坐在了榻沿上,抬手拿起茶盞,呷了一口,“她心裡怕是早已恨朕恨得咬牙切齒了。”“陛下,老奴斗膽說一句,您確實不該總為了當年事,與公主置氣。她本身心裡就委屈,您是想對她好的,可偏偏……總是事與願違。”“她有本事,肯努力,總想著要向我證明她有多能幹。你說她好好一個女兒家,怎得就這麼爭強好勝?我瞧著她,就想起了祖母還有太平,還有她的母親!”他將茶盞狠狠扣在了案上,說話間,已然撇去了“朕”的帝王自稱,換了往日與親近之人說話時的語氣。高力士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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