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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必須要讓聖人和太子撤出含嘉倉,這裡太危險了。】沈縉抿了抿唇,道。她話頭剛落,馬車對已然穿過東城中央的大道,進入了含嘉倉。沈縉終於深切體會到,什麼叫做身不由己。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一切的努力,或許都是白費的。她雖那般斥責了張說,但也切身體會到了他的無奈。入了含嘉倉城,一切就再也由不得他們了。四周滿是密密麻麻的禁軍,他們被迫下車,在大隊禁軍的“押解”之下,前往聖人所在的東大倉。那裡新起了一座大帳,聖人、太子、李瑾月皆在其中。在東倉門口,他們看到了排著隊等待入內的含嘉倉守備軍士兵。他們神色倉皇,有些人甚至在發顫,站立不穩。入了大帳,能出來,就算逃出生天;出不來,被扣押下,性命怕就要交代在此處了。聖人已下了格殺令,凡有嫌疑者,經調查後無法證實其無辜,則一律絞刑。沈縉曾聽阿姊談及過,國家的刑罰,應當做無罪推定。也就是說,一個人在無確鑿證據證明其有罪時,應當視其為無罪。大唐的刑法,也一直都是如此的。可如今,無罪推定,卻儼然變為有罪推定。統治者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之時,是絕不會手軟的,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沈縉繃緊神經,入了大帳。眼前景象讓她心驚,她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帳內已然被綁了十數人,皆矇眼堵嘴,揹負雙手,跪在地上。上首位,聖人面無表情地坐在黼扆之前,沉默不語。他的左手側是侍立在旁的高力士,右手側,裴旻披甲戴盔,手扶他那把湛藍長劍,如一尊武神般,淵渟嶽峙。此外,還有右金吾衛大將軍楊朔領兵在此。下首東位,是太子,他的神情非常嚴峻,雙目冷酷的盯著跪在下方的一位禁軍士兵。那士兵伏在地上,抖如篩糠,已是半句話說不出來。就在太子身側,那熟悉的黑布矇眼、手提東瀛武士大刀的人,就安靜地立在那裡,彷彿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沈縉進來時,她握刀的手,愈發緊了。而李瑾月,面色陰沉地坐在下首西位,她的身邊立著程昳和王忠嗣。他們見沈縉入帳,皆投來關心的目光。李瑾月很是擔憂,她瞭解沈縉,知道她心腸有多柔軟,心地有多善良,這般殘酷的場面,不該讓她面臨。“尚書右丞、集賢院學士、燕國公張說,攜大理寺欽差特辦沈縉,到!”帳外有士兵開嗓報道。張說入帳,行禮後,便立在一邊,垂手低眉,不言不語。聖人看了他一眼,道一句:“辛苦道濟了。”張說拱手一揖,以作回答。隨即,聖人將目光看向沈縉,沈縉坐在輪椅上,不方便行禮,只是躬身作揖,聖人早允許她不必下跪。見到她,聖人便道:“仲琴先生,你且來看看,這一位,可是你查出來的那位西苑的殺人兇手?”他話音剛落,就有兩名魁梧精壯計程車兵,提著一名被五花大綁計程車兵,來到了沈縉的身前,迫使他跪了下來。沈縉將目光投向此人,他髮髻已亂,髮絲凌亂地垂散在眼前,遮住了面龐,面無表情,不言不語。不恐懼亦不慌亂,彷彿沒有任何感覺的木頭人一般。沈縉看向李瑾月,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脖頸處。李瑾月立時會意,道:“查過了,確實戴著月蛇鉤。”沈縉點了點頭,取出自己輪椅邊上的寫字板,寫下一行字。【我問你一些問題,你若不想開口,可以不必開口。只需點頭或搖頭便可。你可識得漢字?】那被綁著計程車兵頓了頓,點了點頭。沈縉又寫道:【你殺了你的同伴,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上級給你的任務嗎?】那士兵沒有回答。沈縉又寫道:【眼下大勢已去,你也該為你自己考慮考慮了。若你能說出藏匿在含嘉倉的同夥是誰,交待出你們的計劃,還有剩餘的黑火/藥的藏匿地點,我或許沒有辦法保住你的性命,但我可以尋到你的家人,保護好他們。請你相信,我有這個能力。】那士兵依舊沒有回答。聖人和太子的神情已然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兇手,自落網後就一直是這個死德性,怎麼問都不開口。眼下讓沈縉詢問,也是一樣的。他們把這個兇手帶到含嘉倉來,當著他的面一一提審所有的守備士兵,就是想辨認這個兇手面上的變化,以此作為依據找出潛伏在含嘉倉的間諜。他們認為,那兇手在見到自己的同夥時,哪怕掩飾得再好,也會有所動搖。奈何,這個兇手的神情始終沒有什麼變化,雖然偶爾也會有些小動作,但都不足為據。眼下摘出來的這十幾個嫌疑犯,誰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他的同夥。沈縉不再詢問,她湊上前去,提起那兇手的衣襟,嗅了嗅。雖然很淡,但她聞到了一股黑火/藥的味道,這個人應當不是被冤枉的。這段時間,他四處藏匿,定然是沒有機會洗浴的。哪怕衣服換過,黑火/藥依舊頑固地殘留在身上。【啟稟聖人,可有上好的獵犬,牽幾條來,讓獵犬嗅一嗅這些士兵身上誰有黑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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