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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也正是因為看出了聖人的意圖,才敢於在這個節點之上,讓李瑾月運作,將賀蘭易雄剷除。雖然在她的計劃之中,剷除賀蘭易雄本來不必這麼著急,但因著楊氏叔姪的事突發,才不得不提前。不過也因此,沈綏稍微調整了部署計劃,在彈劾成功之後,很快便有大量的舉薦之書上奏聖人,紛紛舉薦弘農楊氏楊三郎代替賀蘭易雄。這是張說運作的結果,他作為文人領袖,便是一呼百應。當然,楊三郎本也實至名歸,聖人早有此意,於是順勢而下,楊慎衿很快便暫時代理含嘉倉出納使一職,只等中書門下的正式任命下達。但沈綏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聖人的這個暫緩正式任命,很是意味深長。沈綏除去賀蘭氏,還有更深的一層原因,是賀蘭氏與武惠妃暗中勾結之故。賀蘭家本就是武氏外戚,與武氏親密,自然與武惠妃脫不開干係。雖然武惠妃從未表明自己與賀蘭氏的關係,但明眼人都有所猜測。這一次賀蘭氏倒臺,武惠妃看似並無任何動作,但卻可透過聖人的反常舉動,窺出一二。但聖人也有他的考慮,此事由不得武惠妃插手,她是聰明女人,心裡很清楚。沈綏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聖人的這個拖延,其實是一個警告。此外,楊玄珪也正式成為弘農郡公府中的樂師以及幕僚,搬入弘農郡公府邸長住。也因此,楊玄珪徹底不管,或者說他根本管不了自己的侄女楊玉環了。因為他自己攀龍附鳳的交換籌碼,就是出手了自己侄女的所有權,楊玉環從此以後脫離了他的控制。就在五月初六,楊玉環已經正式被沈綏送入晉國公主府保護起來,不過這些日子,李瑾月因為看守聖盃並不在府中,楊玉環的安置問題,由徐玠接手,聽聞現在暫時以客人的身份養在府中。徐玠到底是李瑾月的心腹,雖然李瑾月從未與她提過沈綏的身份,她卻能猜出一二。李瑾月對沈綏態度的轉變,她雖初始有些愕然不適,但卻很快有所覺一般,接受了下來。根據外界的理解,沈綏與李瑾月不和,天津橋一事後,兩人表面上講和言好,但內裡勢同水火。可實際上,李瑾月與沈綏的關係卻極其密切,誰也想不到,沈綏已經成了李瑾月的謀士。現在,沈綏在外,徐玠在內,這一外一內兩大軍師,成了李瑾月極其強大的助力。兩位軍師雖無直接交流,卻配合得極好,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五月初七,沈綏早間上大理寺當值,協助處理賀蘭易雄一案的後續事務,剛近午,漏壺滴答,她正埋頭文書、聚精會神,冷不防被人一把從位子上拉了起來,一抬頭,便看到秦臻。“秦公?這是作何?”沈綏驚詫問道。“你趕緊回家去,明日就要大婚的人,怎麼還來這個地方。”秦臻一邊說著,一邊將沈綏往外拖。沈綏哭笑不得,只得道:“秦公,就差一點了,我寫完這一篇就了了,不然成婚我也心有不安啊。”秦臻唇角下別,抿出一口氣,然後抬手招呼邊上兩個文書吏道:“去傳膳來。”然後他扭頭看著沈綏道:“給你一頓飯的時間,寫完趕緊走。”“多謝秦公成全。”沈綏誇張一揖,然後笑呵呵地回了位置,提筆開始寫。屋內安靜下來,沈綏專心致志寫她的陳情文書,秦臻就盤膝坐在邊上看著她。看著看著,秦臻的思緒漸漸飄遠了。他回想起了當年初見沈綏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沈綏還是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唇紅齒白,俊美無匹,比如今的模樣,成熟不足,但張揚有餘。如今十一年過去了,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竟然要成婚了。午膳傳來了,沈綏邊吃邊寫,秦臻這一面吃,一面有感而發,道:“我記得,那是開元六年春。那時我任職御史臺,還是個從五品的侍御史。那年冬天內子病了,一直拖到開春都不好,我怕她就這樣走了,每日都求診問藥,一籌莫展。及至後來,竟懷疑是邪崇作祟,不得不求道問佛,出入各大寺廟道場。幾日來不思飲食,日漸消瘦,也不知自己身上帶病。去了青雲觀內,請求觀主道長相看,卻不曾想,暈倒在觀內,醒來後,便見到了你。也多虧碰上了你和顰娘,不然我和內子,早就魂歸西天了。”沈綏聽他忽的提起往事,心中微微發酸,面上卻笑了,道:“當年世伯您可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對夫人情深義重,羨煞多少痴心女子啊。”“你這小子,都要成婚的人了,沒個正行。”秦臻笑罵她,“你十六歲時的那個模樣,真像那花骨朵似的,嫩到了極點,半點沒有男子該有的樣態。我見你,恍若見了魏晉那時的男子,塗脂抹粉,薰香沐浴。”“哈哈哈,那您是說,我現在面板粗糙了嗎?”沈綏樂了。“誰說你面板,我是說你那性子。”秦臻要被她氣死了,“那麼嬌嫩一個娃娃,行止跳脫,也沒個章法,心裡口裡好似含了一團火,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噴出來,灼到別人。現在倒成熟了,人也穩重了。”“我那時是那樣嗎?”沈綏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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