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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神色像在無聲詢問“你是傻x嗎”。傍晚六點。多媒體中心後的小竹林,微風吹動竹葉的簌簌聲劃過耳際。夕陽往地上斜拉一道高挑瘦削的影子,不時被搖晃的竹枝覆蓋,空氣中漫溢清冽的植物氣味。如果這時有人從樓上的視窗探頭,只能看到一個研究竹子的奇怪男生吧。聞螢站在兩叢竹子間——上回林謹承站過的地方,往後縮了縮。上節課課間,鬱素陪她去小賣部買了瓶菠蘿汽水。返回的路上,鬱素胳膊大大咧咧地繞過聞螢脖子,手搭在她鎖骨上方。她們迎面碰到了林謹承,身邊還跟著兩個男生。林謹承正在聽他們講話,擦肩而過的時候,根本沒往聞螢和鬱素的方向看。但是眼下,聞螢覺得他肯定看到了。不知道要滑到什麼時候,她注意力被他垂眼時纖長的睫毛吸引。走神的瞬間,林謹承把吸管換成了手指。“等一下!”聞螢大喊,覺得這輩子反應從沒那麼快過。林謹承抬眸。以往都是手,忽然變成了領口,她壯著膽子給條件加碼:“你……你要先答應,如果包曼盈再來找我麻煩,你你你……你要保護我!”他盯著她,像在考慮。聞螢給出不容推諉的理由:“如果我被包曼盈揍了,你這樣摸……嗯不,接觸,我會痛。”“好。”手指輕輕按住,劃過一截弧線。他指腹帶來的摩挲感燎起看不見的細小火星,點燃了聞螢的臉,燒紅一片。她閉上眼睛。這樣就對了,他答應下來,那麼她對鬱素也不算撒謊。“唉,你那天就這麼跑來,害我被人問了好久。”聞螢輕聲抱怨,想聽他會說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眼睛追著自己的手。他手指觸到鎖骨,她不自覺抖了下,像是想要掩蓋這種侷促,沒話找話地說:“算了,你肯幫我忙,我其實求之……”噓。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林謹承把手指放在聞螢的嘴唇上,封堵她的話。他邃目幽涼,像井水閃過涔涔冷光。聞螢動彈不得。那手指劃過下頜,到脖頸,像爬走一列螞蟻,泛起密實的癢。她不自覺捏緊了拳頭,如等待鍘刀落下的死囚。聞螢有個習慣,一緊張就想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此刻她神經緊緊繃著,忽然感到他張開五指鬆鬆握住了她的脖子。腦袋炸開一剎。“林、林謹……”林謹承皺眉,閃電一樣迅疾地低下頭,似乎要咬住她的頸項。卻始終隔著一厘米,撥出的氣流拍打她的面板,切斷她的聲音。聞螢心臟狂跳,瞳孔撐大了幾分,像瀕死之人目睹鍘刀的寒芒。回教室的路上,聞螢提起鬱素計劃國慶假期去海邊露營一晚,說什麼畢業前一定要有場最後的狂歡。“可是那樣會不會耽誤複習?”一邊問著,她轉動脖子,先前被他握住的感覺還未消散。“不耽誤。”“真的嗎?”“人總不能一直壓抑著。”林謹承笑了下,看向腳下的石板縫隙,“偶爾的放縱很必要,你可以試試。” 露營出乎聞螢意料,趙姝萍沒經考慮就同意了海邊露營。說來她不算負責任的家長,不過問女兒學校成績,脾氣也壞,唯一一點好是盯緊聞螢日常行程,規定回家時間。畢竟見多了此地風情,哪家女孩子被男朋友騙到雞頭手上,哪家女孩子肚皮大出一圈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比比皆是。自家女兒慫得路都貼牆走,趙姝萍心知肚明,多少放心她不至於在小街這種地方也混成個太妹。而這次沒考慮,是沒精力考慮。從這禮拜起,趙姝萍入職鴻海飯店成為客房部的服務員。頭兩週是員工培訓,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全身骨頭都被拆過一遍。聽聞螢說這是鬱素邀請的,她草草交代兩句注意安全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口裡還唸唸有詞,說是同包曼盈媽媽講過了,那件洗壞的衣服人家不再追究。聞螢知道趙姝萍答應得那麼痛快,是因為欠著鬱素託母親介紹工作的情分。她不計較,能去就行了。國慶假期學校給了三天,林謹承找了兩輛七人座的商務車,七男四女一大早在鴻海飯店門口集合出發。鬱素叫了方沐海過來,他和林謹承都不抽菸,於是跟女生們一輛車。方沐海脾氣和人緣都好,被圍著嘰嘰喳喳吵了一路笑臉依舊。車裡只有林謹承是九班的,他坐副駕駛位低頭玩psp,全程低氣壓籠罩,沒人敢找他搭話。聞螢一大早碰上生理期,此時單獨坐第三排補覺。一側的座位堆滿行李,她歪靠著睡眠正酣,不想車子駛入沿海公路,繞彎時腦袋撞向另一側的車窗玻璃。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聞螢揉著額角醒來,窗外爽利的陽光下,海水像無邊的寶石藍縐紗就要漫過眼際,粼粼波光耀目。前排歡呼雀躍。她跟著笑,不經意瞟過後視鏡,心中咯噔一響。林謹承從後視鏡盯著她,頭還半垂著,眼皮掀起來,好像玩著遊戲突然想到她,眼中無風無瀾。那是一雙對男生來說有些過分精緻的眼睛,聞螢將其歸類到漂亮,可氣質總有些沉鬱,帶一點鉤子似的銳利。聞螢率先把眼挪開,和他對視久了,對心臟不好。鬱素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