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絨,壁燈燈光昏昧。林謹承按住聞螢後頸,手指揉進她的頭髮,大約練習已久,動作無比嫻熟。他低頭,沉冷嗓音帶有蠱惑性,瞳仁的琥珀色像蜂蜜,讓人妄想用小指蘸取,一口口舔淨。他說:“捱打就要記痛,下回別那麼衝動。”聞螢僵硬地點頭。他頓了頓,一字一句絲線般纏繞耳朵:“你聽我的話,我慢慢都會教給你。”教什麼?如何與包曼盈周旋,保護自己嗎?還是該怎樣把憤怒和仇恨變成燃燒的礦石?林謹承沒有說明白,他眼裡映出她迷離徜恍的臉,那隻手離開前帶著垂憐般的溫柔,“早點休息。”半小時後,聞螢就著客房的一次性洗漱用具草草梳洗完畢,已是深夜十一點半。林謹承剛才告訴她,趙姝萍來過了。早在他們離開小街的時候,她就不放心地一路跟過來,向他反覆解釋當時被憤怒和驚恐衝昏頭,事後非常悔恨。趙姝萍知道他是林肇言的兒子,多少放心一些,走前不停感謝他及時的出面,麻煩他照顧聞螢。聞螢關了燈躺在床上,茫然望向黑洞洞的天花板,腦海中大致勾勒出趙姝萍感謝時一定還不停地鞠躬,堆了滿臉的廉價笑容,模樣卑微。多可憐,一百塊就把她們逼成這樣。當時聽到包曼盈說那種話,她實在氣不過,想到拿假鈔報復。誰知行事魯莽,以為這樣就能教訓別人,到頭來是自己栽跟頭。——可你是我媽媽,那種時候為什麼不能保護我?聞螢雙手把被子舉過頭頂,矇住臉,斷斷續續地小聲啜泣。林謹承。我聽你的話。作者有話要說:對於聞螢,慫是生存手段,也是她的武器,骨子裡還是不服軟的,只是還太年輕了。--本週感謝扶桑大紅花、gaxy和甜甜的你 愛的澆灌~ 方太轉天一早,林謹承帶聞螢回家拿書包。天空鍋灰色,調和昨夜的黑,扳出了一張晚娘臉,空氣潮溼得每個毛孔都在滲水。聞螢一路垂著頭,不情不願地跟在林謹承身後。她眼皮酸澀,還有些睜不開,腦袋昏沉沉。昨晚哭得實在太兇,卻沒有絲毫髮洩的暢快,心底巨石壓下似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