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悶悶地難受, 抬頭看向窗外疾速移動的街景, 香樟樹旁若無人地沿路婆娑。這城市燈火璀璨, 退潮一般在身後收尾。殯儀館在半山,計程車開出市區後,聞螢靠回座椅。紛雜的事情繞成線團,理不出頭緒,腦子裡亂糟糟的彷彿刮過一場龍捲風。沉默半晌,她問:“什麼時候的事?”鬱素髮了一路的簡訊,頭也不抬地說:“好幾天了吧,聽說是林謹承發現的,他報了警,公安局屍檢後查明不是兇殺案,就通知家屬領回去。”聞螢詫異:“好幾天?那你媽媽什麼時候知道的?”“今天啊,上午才通知的,飯店很快成立了治喪小組,幫著處理後事。”“可他爸爸是經理,那麼多天不在不奇怪嗎?”“他本來就有出差的計劃,所以誰都沒在意。不然問問你媽媽,她是不是也不知道?”經鬱素提醒,聞螢趕緊給趙姝萍打電話,然而撥去幾次,均無人接聽,只好發了條簡訊說會晚點回家。到的時候九點多了。殯儀館還剩值班的人,守靈的禮廳只有一處亮著。林肇言死去多日,照理可以直接火化,但他身為鴻海飯店一把手,大家還是決定走完流程。廳門外放了兩排花圈,設定了專門的接待處,此時坐著治喪小組的人,正在小聲聊天。為儲存遺體,靈堂的空調溫度很低,聞螢打了幾個冷顫,沒看到林謹承就不再進去。正巧鬱素的媽媽走來,一身肅穆的黑色。大概聽女兒介紹過,她攏緊外套的領子,徑直問聞螢:“你媽媽呢?”“我媽媽?”聞螢眼睛睜大幾分,一臉不解。“下午客房部組織弔唁,她原本答應要來,臨時又不見人影。”“我……我也不知道。”鬱素媽媽知道聞螢同樣才剛結束考試,便點點頭,叮囑不要太晚回家。她正要轉身,被聞螢叫住:“阿姨,林叔叔是怎麼……”“哮喘發作。”鬱素媽媽連連搖頭,“誰都不知道他有這病,現在想想,難怪他不煙不酒,還定期鍛鍊。可他在外面也沒犯過病呀,唉,真是太突然了。”“那林謹承……”聞螢還沒說完,林謹承抱著一箱礦泉水走來。他上臂纏著黑紗袖章,看到聞螢時腳下一頓,眼裡流露明顯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