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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沒再找她。而聞螢在班裡低調慣了,直到大學畢業才在鬱素的慫恿下,加了高中同學群。方沐海從未在群裡出現過,聞螢也沒有向任何人打聽他,如同兩條相交的直線,一旦錯過那個點,目光越過彼此,各自沉默地駛離,誰也沒有回頭。可是聞螢莫名有些失落,她一直想為同桌時的氣急敗壞說聲對不起。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包房裡,燈光將一張張炙紅的臉孔抹得油亮,添油加醋地八卦一圈本班後,大家眼光放到外班。聞螢始終安靜地坐在圓桌一角,也不怎麼動筷,就聽他們瞎侃。旁邊的女同學覷她兩眼,忍不住好心提醒:“這裡獅子頭好吃的,招牌菜,我幫你夾一個。”女同學剛站起來,聞螢聽到有人說:“林謹承你們記得吧?去美國了,我朋友跟他同校,碰到過。”立馬有人接腔:“真的?”“當然了。不過這人啊,有張好皮囊,再善於鑽營,真是在哪都混得開。他本身成績就好,又熱衷社交,不僅在當地華人圈小有名氣,聽說還有不少洋妞追他。沒天理噢!”“嘖嘖,你這酸的,是眼饞人家的皮囊,還是有洋妞追啊?”“馮旭,老子今天非把你灌倒了,教你重新做人!”桌對面鬧得起勁,聞螢捧起碗,咬一口獅子頭,沒嚐出味道。在場幾個女生以前給林謹承寫過情書,雖然沒收到迴音,這時仍站他那邊:“那人家也很慘啊,他爸走那麼早,他們家的飯店說是叔叔打理,實際就是被搶了吧?”“搶?那倒不見得。”鴻海飯店在趙姝萍入職那一年,其實就經營不善,瀕臨倒閉。林謹承的叔叔林肇倫出示了一份哥哥林肇言生前寫下的遺囑,接手飯店後進行大刀闊斧的整改,如今更名為“鴻海大酒店”。不但搬到最繁華的地段,還聘請國外建築師設計新的酒店大樓,成為本市一張重要名片。聽聞林肇倫政商兩界交遊廣闊,儘管還有其他高階酒店同時競爭,鴻海在此地依舊一枝獨秀。事過境遷,沒人再記得當年的林肇言。如今提及鴻海,少不了的必定是現任當家林肇倫。然而眼前的飯桌上,大家僅僅一時興起,隨口聊兩句,並沒打算認真追究別人的家事。於是話鋒隨即轉到林謹承當年多麼受女生歡迎。“我發小九班的,親眼看到他桌子裡的情書滿得塞不進書包,專門拿個旅行袋裝走了。”“牛逼了,就聽你吹……”“哎,我沒吹啊!真拿旅行袋裝的!”被質疑的男生急切地向四周求救:“你們還有誰知道的,趕快幫我做個證。”大家面面相覷,沒人吭聲,畢竟林謹承當年在學校也不是高調的性子,從沒對外說起過。聞螢正在盛烏雞湯,冷不丁被點名:“聞螢,你後來和他走得挺近,有什麼訊息說說呀!”一句話牽出往事的線頭,其他人紛紛附和:“對呀,他來我們班找你的時候,我就站你後面。”“你們還天天一起跑步吧?”“是不是在偷偷交往?地下戀?”聞螢收攏裙襬,不緊不慢地坐下,想了想才說:“我不是他女朋友。”這話一出,人人面露疑色。聞螢淺笑:“剛才那些事,我都 選擇震驚。怨憤。欣喜。瞬間湧上千頭萬緒, 思維停滯。甚至忘了呼吸。聞螢動彈不得, 僵持間那個身影從視野一角移到正面。他比五年前更高了些, 看她的時候要低頭,身體徹底長開,胸膛厚實能撐起一件基本款的素t。聞螢捏緊拳頭,賭氣似地就是不開口,也不和他對視, 死死盯著那件菸灰色t恤。紋路和垂感都很自然,不緊繃也不晃盪,顯得人精神利落。那麼熱的天氣, 他靠近的時候沒有汗味,整個人乾淨清爽, 隱約嗅到一點洗衣液之類的淡香。來人頓了半晌, 將聞螢仔仔細細打量夠,才伸手去拿她的挎包。聞螢下意識扯住帶子, 偏不讓他得逞,卻感受到不容抗拒的力量,氣得抬起頭, 一下撞進那雙幽深的黑眸。褪去了少年時期的冷寒和陰戾, 林謹承平和地看著她, 雖然也沒有笑意。眼眸深處似乎藏著別的什麼, 可藉著路燈光線, 聞螢看不分明。這麼成熟淡然, 渾身散發迷人的氣息。千萬不要大意, 聞螢告訴自己,這是個危險的男人。“看到我,你不開心嗎?”林謹承終於開口,隨意得像在問明天早餐想吃什麼,趁聞螢愣神的瞬間,拿走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