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等你傷好了,可介意招呼我去你那兒小住時日?”“帝君想去,我又怎敢不從?”楊戩假笑道。“那就一言為定。”帝君頷首,伸手握住了楊戩的手,牢牢抓在掌心,“起風了,我們回去吧。”“楊戩傷勢已無大礙,帝君不需再如此,楊戩受之有愧。”楊戩義正言辭。“雖說現在是無大礙,但若夜裡不小心碰著了,難道你還想再發個十天半個月把它養回去?”帝君不以為然。“楊戩能照顧好自己。”楊戩堅持。“你現在連法力都沒恢復,怎麼照顧好自己?”帝君冷笑。“你!”臥房裡,兩個同樣氣勢磅礴的大神爭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門外,靈虛悄悄後退了幾步,想要離這裡越遠越好,心裡暗自嘀咕,不就是睡覺問題嗎,這兩位有必要弄得好像對決一樣嗎?楊戩傷在背上,讓他不能安心躺臥,只能趴著休息,帝君擔心他夜裡翻身壓到傷口,這幾日都是和他同床共枕,日夜守護在側,而楊戩前幾天因為傷勢嚴重,身體沒力氣,整日裡又昏昏沉沉的,少有清醒的時候,也就沒計較這點,但他現在能下床活動了,雖說力氣還是不怎麼能使出來,可高傲如他自然是不能再讓帝君這麼照顧下去,又加上和帝君同床著實尷尬,於是就和帝君說了要自己單獨住一間。帝君當然不同意,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吵了起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了。裡面的氣氛越發嚴峻,眼看就好一發不可收拾,靈虛也顧不得多麻煩了,只輕輕敲了敲半掩的房門,引起房裡兩人的注意後,低眉斂目地說了句:“帝君,真君,這棟宅子是臨時選的,因之前未得吩咐,並未多做收拾,故主臥只這一間,現已入夜,許多東西不好採買,如需再整理一間出來,恐怕得等到明天了。”靈虛說我完這話,就自動自發地關上了房門,擋住了楊戩射來的冷光,他是帝君的人,自然得幫襯著自家主子了。房裡的兩位看到房門掩上,一位面有得色,勾唇輕笑,一位氣憤難平恨不得奪門而出,一時倒把之前的僵局打破了。“你也聽到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今天遊了一天的湖,難道你不累?”楊戩確實很累,他本就大傷未愈,精神不濟,眼角眉梢上的疲勞怎麼也掩不住,一張臉也微微發白,失了血色,現在還能坐著和帝君爭辯已經是強撐著不許自己示弱罷了。這點,帝君又怎麼會看不出,只伸手道:“到底你身上有傷,也別太倔強,有什麼等傷好了再說。”楊戩看著伸到面前的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無理取鬧的頑童,撇了撇嘴角,抵不過帝君的堅持,也伸手握住他的,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起身時牽動了背上的上,楊戩只皺了皺眉,由著帝君扶他上床休息。輕手輕腳的給楊戩脫去外袍,放下冠束,自己也收拾妥當,兩人一起躺下休息了。帝君讓楊戩趴在自己懷裡,一手固定著他的腰一手小心的避開傷口攬著他的脖頸——這也是最讓楊戩不喜的地方,好像自己是個奶娃娃似的。雖然,這樣躺著的感覺也不錯……從彼此身上傳來的溫暖,舒服的讓人留戀,額頭上傳來溫熱觸感,有些癢,輕輕地掃過眉心的神眼,最後停留在髮髻,炙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掃過額前的發,吹得額頭髮癢,卻也忍不住覺得安心。他的手緊縮著他的腰,不讓他動彈,卻又不會太大力而傷著他,那樣的架勢,彷彿天經地義的,他就該在他懷裡安眠。到底是玩了一天,楊戩在帝君懷裡躺了一會兒,眼皮子就直打結,沒多久就伴著心跳聲睡了過去。雖然看不到臉,但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預示著懷裡的人已經熟睡,帝君滅了油燈,放下幔帳,保持著這個姿勢,閤眼休息。——天微微亮時,楊戩自睡夢中醒來,入目的是平穩起伏的胸膛,脖頸後於腰間的手一如昨晚睡前,沒有變化,看得出身下人就著這個姿勢抱著他睡了一夜。楊戩心裡五味雜陳,除了父母,從沒有人這麼關心他,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身為男子被這樣小心對待,怎麼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而且楊戩完全想不透帝君為何要對他好,特別是他們有契約,帝君無微不至的照顧會讓他有種自己是個被丈夫全心呵護的妻子,所以帝君越是對他好,他心裡就越彆扭,對著帝君也就更沒好臉色了。楊戩微微蹙眉,讓思緒跑遠,一點也沒注意身邊的變化,他還不清楚,在帝君的潛移默化之下,他已經把帝君列入了可以信賴的範圍,對他的存在沒了戒備。“傷口疼了?一大早就看你皺著眉。”溫暖的指尖碰觸著額頭,撫平眉間的皺褶。楊戩回過神,乾巴巴地回答道:“沒有。”“可要起了?”楊戩不語,自己撐著身子慢慢的爬了起來。晨間的溫度有些低,剛起身時,清冷的空氣鑽入溫暖的被窩,撫慰過鬆散的衣襟,留戀在白皙的肌膚上。帝君看著身上撐起的人,角度的問題讓他可以輕鬆的將男人微微有些敞開的衣襟下未被繃帶包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