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不精心研究醫方便敢開藥,人能撐到現在是他命大。”痛斥著之前給這人治病的無良大夫,那軍醫趕緊讓人將人安置好,也不管旁邊哭的更大聲的家屬,急匆匆便帶了隨身的布袋進了帳篷。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庸醫便趁火打劫,不給病人認真診脈只顧著賺錢,醫德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一邊想著,這人嘴裡也沒有閒著,直接將城中所有的大夫放在一起罵了個狗血噴頭。不思進取因循守舊也就罷了,好歹能在尋常病症上有些用處,怕就怕那些醫術不精只想賺昧心錢的大夫,不想著怎麼治病只想著怎麼提高名氣賺錢,丁點兒醫者本分都沒有。這樣的人,有什麼臉面稱之為醫者?留在原地聽著帳篷裡滔滔不絕的喝罵聲,戲志才轉頭看向旁邊的衛兵,問了句知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誰。直接將城中所有醫者都稱為庸醫,這人膽子也真夠大。迅速跑旁邊問了一下,衛兵很快便打聽到了裡面那人的身份,“先生,裡面那人姓張名機字仲景,乃是烏程侯帳下之人,因為精通歧黃之術,軍中大夫忙不過來,這才毛遂自薦過來幫忙。”張仲景? 腳步又轉了回來, 戲志才頗有興致的在原地等著裡面的人出來,如果他沒有記錯, 這兩天昌邑那邊的信件中好像提到了這個名字。文若最近在找的,估計就是這人了。雖然荀彧沒有說,但是兗州的訊息也是隔幾天就會傳到這邊,他這般大張旗鼓的找人,自然瞞不過旁人的眼睛。吩咐了旁邊的衛兵, 讓張機忙完去府中找他,戲志才也沒有去軍營的慾望了, 之前的公文只是掃一眼便放到了旁邊,他還是回去好好看看文若找這人要做什麼為好。精通岐黃之術?不管是文職還是武官,這時候精心去鑽研這些的人可不多,不過想想荀彧前些年也是對這些頗感興趣, 戲志才對張仲景這不是醫者卻看上去比醫者還要靠譜的情況也沒多少意外。畢竟家裡那位也是這樣,不是醫者,卻只憑一張琴便能有鬼神之能。神色漸漸沉了下來,想起來荀彧身邊已經沒了那張華貴的琴, 戲志才垂眸片刻,心中原本被忘到後面的念頭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之中。那張琴啊, 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物什,奈何文若離不了,他還能怎麼辦?翻出前幾天從昌邑送來的公文,裡面只是提了幾句荀彧要找的人姓甚名誰,卻其原因卻沒有多提, 只道是和瘟疫有關。知道荀彧不會無緣無故找人,再想想方才張仲景在病人面前的表現,戲志才也猜到可能這人極有可能可以治療疫病。想想那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被挖過來的人才們,戲志才對荀彧認人的能耐實在沒有可說的了,他自認為還有些識人之能,但是比起文若卻差了不只一點半點。估計張仲景不會很快過來,戲志才取出幾份乾淨的竹簡,提筆寫了些什麼然後派人送了出去,有送往昌邑的,也有送至陳留的。董卓伏誅之後蔡邕便直接回了陳留老家,沒有王允的迫害,蔡伯喈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老爺子焦尾一琴名傳於世,向來知曉文若流音已壞也是心疼不已,既然此時正閒賦在家,不如再造一張新琴,出自蔡伯喈之手的琴,文若應該能看得上眼。而且,向來將文若當自家後輩照拂,蔡公伯喈應該不會拒絕他這個小小的請求。直到傍晚,天色明顯已經暗了下來,戲志才揉了揉手腕,想了想之前吩咐的事情,起身準備去問問張仲景此時在何處,如果還在忙的話他便直接找過去了。好在張仲景也沒有真的忙到半夜,戲志才剛走兩步,外面便有人來通報說張機求見。換下了軍醫的服飾,一身簡便長袍的張仲景臉上帶著少許疑惑,戲先生事情眾多,怎麼有時間找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沒有耽誤時間,戲志才仔細問過張仲景的來歷之後便說明了將他喊來的緣由,如果這人真的能治傷寒,在軍中當個文官實在是有些屈才。大夫的地位比不過官員,但是真正能救人的大夫不一樣,如果真的控制住瘟疫,就算讓他們將這人供起來也不是不可以。比起當官,張仲景確實更喜歡行醫,拯救萬民這種事情他自認為自己沒那麼大本事,但是在疫病之上能多做一點就是一點,總不至於讓天下人都和他們家一般悽慘。如果不是因為家裡人染上了疫病,張仲景最初對傷寒的執念也沒有那麼深,但是隨著研究越來越深入,他也真的放不下心來任由疫病發展了。十室九空,想想都覺得可怕,可何況是親眼看到?說到了自己擅長的東西,張仲景眼中閃爍著光芒,戲志才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能對傷寒研究至此,難怪文若要找。文若身邊已有一位華佗,聽聞也是行醫神手,兗州大概也能撐得住,那麼這張機就先留在徐州才是最為穩妥的主意。等張仲景說完,戲志才微微頷首問道,“以現在的情況,將徐州疫病穩住需要多長時間?”華佗的能力他清楚,這人如果是和華佗一樣的能耐,文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