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龍早早便在府上守著,下邳城守不住,就算拖了這麼多天,該守不住還是會守不住,曹操該來也依舊會來。曹孟德不是會中途而廢的人, 這一點陳元龍很清楚,已經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怎麼可能停的下來。低聲嘆了一口氣,看著外面的火光茫茫,陳登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只等著待會兒曹操率兵前來。曹孟德比陶恭祖更合適在這亂世稱雄。城中街道上不似以往破城那般混亂, 反而帶著一番死氣沉沉的味道,所以即便進了城,曹操心裡也沒有太多激動的意思。陶恭祖耽擱了這麼多天,這城中百姓無藥可醫要白白死掉多少人?糜竺糜芳兩兄弟沉默不語, 曹操的兵馬已經進了城,陶謙還在床上躺著, 他們就是有想法也只能乖乖在這兒站著。私下裡對視了一眼,糜竺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糜芳看了一眼稍顯混亂的四周,不著痕跡的離開了這兒。陳元龍已經準備好投降,他們如果再抵抗下去, 接下來只怕就是殺雞儆猴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兄弟倆什麼都做不了,陳元龍屬意曹操,他們可不,徐州從來不是陳氏一個家族就能控制的地方。同為徐州大族,糜氏錢財豐厚,就算影響比不過陳氏,他們也能靠錢財砸出個錦繡前程來。只不過現在看來,錢財估計也沒有太大用處了,只希望他們的計劃行得通,如若不然,糜氏這些年來的家底就要毀在他們兄弟手中了。不一會兒,大隊身著曹軍服飾的兵馬便從城外進入城中,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守軍很快束手就擒,連夜被曹洪帶人從裡到外檢查了一遍,將已經患有疫病以及可能患病計程車兵們全部隔離了開來。即便這些士兵之前還是和他們兵刃相見的存在,他們也不能看著不管,只要將陶謙身上的印綬拿到,這些兵馬再怎麼也不會直接反了。想要鬧騰等病好了他們奉陪,帶著一身病出去想幹什麼,他們當兵的身體好,城裡的百姓可受不住。一路來到陶謙的府邸,曹操面色陰沉下馬冷冷一眼看過去朝身後一揮手,一群士兵隨之而來將所有人都控制住。沒想到曹操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們,陳登有些穩不住了,當即開口朝著曹操喊道,“孟德公,如今城中形勢正”“城中情況如何吾自會放在心上,不勞陳校尉費心。”冷哼一聲之後,不等陳登將話說完,曹操便大踏步朝著宅邸裡面而去。如果真想為城中百姓做些什麼,陳元龍何必等到現在,他曹孟德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拿著全城百姓的性命來邀功。如此行徑,和濫殺無辜有何區別?陳元龍在城中究竟是什麼樣一個處境曹操並不關心,他就是遷怒了,即便這人先前兩次三番對他示好,現在他也沒法違心讓自己露出什麼好臉色來。府邸之中所有人都被壓了下去,曹操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陶謙所在的房間,隱約聽到外面動靜的陶謙正瞪大眼睛看著床頂,費力想要出去卻一點兒也動彈不得。他早已病入膏肓,養兵期間又各種氣急攻心,能拖到現在已經是奇蹟,即便曹操不強攻進城,他也撐不了幾天了。沒想到酸棗聯盟之後二人再次見面會是這麼一個情況,曹操神色頗為複雜看著掙扎著要起身的陶謙,頗為諷刺的開口問道,“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刺史大人何必自欺欺人,還連帶著這滿城的百姓跟著丟了性命?”費力的咳了許久,陶謙喘著粗氣看著曹操,“你你曹孟德是在乎百姓生死的人嗎?簡直是笑話!”一句話說完,陶謙似是放棄了所有的地抵抗,就那麼癱倒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抬起手指著曹操恨聲道,“曹孟德,吾知曉你志在天下,但是那又如何,這天下之大,豈是你說肖想就肖想的?”他陶恭祖在徐州經營了這麼多年,憑什麼到老了卻將所有的一切都拱手讓給這個處處和自己不對付的人?陶謙可以為民盡心盡力,但是那要在他能看到接下來好處的時候,現在不一樣,他的兒子們一個個不成器,他自己也撐不了多久,就算將徐州送出去,他也不會將這裡留給曹操!“孟德啊,人的野心要有限度,袁公路出身汝南袁氏,門生故吏滿天下,尚且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在京城折騰,你以為就沒人敢動你嗎?”知道自己沒多少時日了,陶謙說話也開始口無遮攔,你曹孟德雖然在兗州能隻手遮天,但是洛陽城到底是京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說上話的。王允埋頭折騰了那麼多年才登上司徒一位,真當他會甘心吃下之前的虧嗎?一點兒也不掩飾之前京城中刺殺一事和他有關,陶謙只想著激怒曹操,雖然他知道現在激怒不激怒已經沒什麼兩樣,但是他就是想看看這人束手無策的樣子。只可惜荀彧沒死,如若不然,潁川荀氏發難,兗州還能有你曹孟德的立足之地?蒼老的眉眼間帶著絲絲惡意,陶謙說完之後便伏在床頭喘氣,看樣子也不準備再說些什麼。原本就沒準備和他多磨嘰,抱著手臂任由陶恭祖說完,曹孟德涼涼的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