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策茫然地看向周圍,周圍聚攏來的強者眾多,但沒有吳駭的魂體,他顫抖著翻出主宰級神瞳來看,卻依舊看不見吳駭的魂體。“人呢?”謝宇策沒聽到吳駭的聲音,別人都聽到了,可他沒有,“吳駭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不說話?”面對謝宇策的追問,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看傻子一樣看他,心說你不是已經把肉身獻給他了嗎,怎麼你還在,吳駭卻不在了,你還問我們,虛偽?裝模做樣?明知結果假意哭喪?有完沒完!“若微倒下了。”“可能是命中有此一劫,雖然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也許是靈魂獻祭給了大殺器吧,若微不愧是凡主最看重的弟子,既是神醫,還有如此本事,凡主一脈臥虎藏龍……”聚攏來的仙靈越來越多,不少人並不知道情況,卻見倒在地上的是吳駭,是若微神醫,而抱著他的人散發著仙胎的氣息。龍寰蹲在巨石上,一拳碎石,喉間發出一聲壓低的怒吼。佛子遠遠地立在血海之中,嘴唇發白,臉色慘白,他一直在誦經超度,天地之間卻再也聽不見那個負心又無情之人的聲音。尤記得上次見他還是在對方爹孃離世後,吳駭出走戰場的時候,謝宇策沒有追,但聽說他情況不對的佛子,卻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只是遠遠地跟在後頭,靜靜地看到吳駭在前面抹眼淚,回頭衝他微笑。這是最後的回憶。吳駭到底是走上了巔峰,他的心中佛在吳駭實力登頂時,佛光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盛,而今依舊穩在那裡,可此時此刻他似乎聽到心底裡有什麼碎掉的聲音。漸漸的,吳駭的肉身化道,成了星星點點的光芒,溢位指縫,只剩下一粒仙種,被謝宇策緊緊握在手裡。這枚仙種已經成了無主之物,它的主人真真切切地不在了。元武聲音尖銳,表情猙獰,狠狠推了謝宇策一把:“這就是你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說你拎不清,你還不信!”他的聲音驚醒了在場不少心繫吳駭安危之人。元武收斂憤怒,見謝宇策沒有動靜,滿身都是破綻,動了殺心,直接凝聚武神槍,對準了謝宇策的後腦:“吳駭走到哪兒都是受人歡迎,想必不喜歡孤單,他那麼在乎你,唯獨沒和你道別,多半是想你下去陪他吧。”本不該如此,就算若微死了,但戰場還在繼續,這時候對自己人下手本不應該,但是莫名的,因為憤怒出手的是凡主弟子,周遭離得最近的都是心繫吳駭安危的強悍仙靈,沉浸在吳駭不在了的震驚之中,竟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凡主對若微的看重不慘半點水分,若微在凡主一脈弟子中的威望奇高無比,竟然不由分說遷怒寰宇。也許可以試試。若微那麼在乎謝宇策,如果若微在附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可是沒有如果。凡主弟子以諾亞為首紛紛催動仙力,無數殺伐對準了他,謝宇策卻只捏著手裡的仙種,一動不動。“哥!”一個聲音石破天驚,葉天陽驚恐地喊了一聲,衝了過來,“雷鳴,快來救人!謝宇策要找死!”“關我屁事,容玄呢?”話是這麼說,雷鳴卻還是化作人身,已然出現在附近。容玄還在趕來的路上,聽到他的聲音便加快了速度,對他說:“你慌什麼,早跟你說過謝宇策理智得很,他多半早就料到了結局,他不會為了任何人傷害他自己,哪怕那人是吳駭,哪怕吳駭死了……”葉天陽眼看著那一刀已經朝著謝宇策腦袋削去,可怕的一擊殺至,謝宇策竟然真的沒有躲!“主公小心!”是他的追隨者蘇妙音等強者給擋了下來。謝宇策始終不發一語,如在夢裡,未曾醒來。遠遠見到這一幕,容玄也被震住了,他還記得謝宇策說過的話,謝宇策說過他並不十分喜歡吳駭,因為喜歡一個大眾情人會讓他變得泯然眾人,讓他承認自己和眾人一樣,這會比要他的命還難受。這樣的謝宇策,得到了最大的好處,怎麼可能會為了亡者陪葬,也許真就只是裝模做樣而已!“不是這樣的,”葉天陽簡直被他們這兩人的腦回路驚呆了,“謝宇策不想成為眾人之一,是因為他擔心吳駭有天會不愛他!謝宇策對他關懷備至、呵護有加,卻還覺得自己對他不夠好;謝宇策面對他總是說不出好聽的話,因為這人幾乎所有好聽的話都不是真心的……他早就沒有原則了!哪有理智可言!”如果不救謝宇策,謝宇策真有可能死在凡主弟子的怒火之下。能成就諸天星辰的吳駭不在了,這些人也就有理由對謝宇策下死手!“快救我哥!”葉天陽手腕反轉,手中星辰水化作鋒利的長劍,將團團圍住的仙靈猛地掀開來,腳尖一轉就借亂序時空為踏板,來到謝宇策面前,星辰水化作光罩將攻擊擋在外面。葉天陽輕易突破時空封鎖,施法速度快到叫人無法反應,在他出手之前誰都不曾想到這個年輕人竟有這麼大的本事。他一把拉住謝宇策的手臂,一拽之下竟然沒有拉動。直到此刻,謝宇策的身體才對葉天陽最初喊他的那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