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美感,就像落下凡塵、失了法力的仙人,而不是一個身患絕症、病入膏肓的瘋子。“我這將死之人,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無需太注意,”那人遠遠地打量吳駭,抱著手臂嘲諷道,“還以為能等到個什麼了不得的醫師,原來只是個二星醫師,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個德高望重的醫師,反而只是個迷路的俊俏小青年。你說你治好了齊二,怎麼齊二沒有和你一起過來過來?”“他怎麼沒來,你自己想想,想不通也沒關係,以後就知道了,”吳駭也不想扯說什麼‘等我治好了你,你也會離開這地方’的鬼話,跟土著解釋不通道理,徑直朝他走去,“看你這樣子,也不像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倒像是個……”頓了下,腳步不停。“是什麼?”那人似乎挺意外。“畫中人。”“站住!”那人板著臉,神情開始慌亂,原本精緻的臉上露出一絲死氣,“滾遠點,就你這樣也能叫醫師,連我快死了都看不出來,非得隔這麼近,是想幹什麼?找死!我現在是個什麼鬼樣子,我心知肚明,你別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糊弄我,給我滾!滾!”吳駭初來便見他塗丹,想必有點看重容貌和形象,於是有心誇他一句,哪知道誇一句就成這樣了,不喜歡聽好話?果然是絕症且孤僻多年的人,摸不透的怪脾氣。吳駭道:“畫中人,紙老虎。也不算好話,你確實快不行了,趕緊過來給我看看,也許還有救。”“紙做的老虎?你敢說我紙老虎!”那人怒氣上漲,死氣上湧,長髮無風自動,“滾過來受死,我有心放你一馬,你卻不識好歹!”他朝著吳駭靠近了幾步,突然喉間鮮血上湧,鮮血順著高挺的鼻尖滴出,竟然是泛著森森綠絲的黑色,黑血和毫無瑕疵的臉形成鮮明對比,就像一滴黑墨多出一筆,毀了一副精美的畫作,並不詭異,只是叫人打從心底裡惋惜。他猛地卡住自己脖子,低下頭去,躬起身子,凸出的背脊把單薄的衣袍撐出一條明顯的弧度,消瘦的身體彷彿要折斷了般,似乎忍受著極致的疼痛,額上青筋直暴。吳駭放軟了聲音,緩緩靠近,說:“你別激動,先別激動,你到底喜歡聽好話,還是壞話,不然你直說,我保證說你喜歡聽的。”“走開!!你走!!!不要過來!”他用骨節分明的雙手擋住自己的臉,猛地一揮,嗓音沙啞地說,“你做了什麼,為何它不受控制,不要,不要出來,啊!!!敢出來,那就死吧!!”“等等。”吳駭只是試著以元力護體,看看是不是如他所想,果然元力一出,對方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看來是同一種活性奇毒。吳駭收斂元力,隔絕氣機,對方的臉色果然稍稍緩和,虛脫般跌坐在地,瘦得只剩層白皮的手還掐著自己脖子,肩膀顫抖,讓人很想攙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