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紓似乎是聽懂了裴紜的話,抱起裴紜。裴紜然後裴紜說道:“你能指揮你的……額……弟兄們嗎?”裴紓低吼了一聲,裴紜也不知道他這是肯定的回答還是否定的回答,乾脆說道:“讓他們去攻擊那個吹笛子的人!”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立軒哥哥。”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裴紜很肯定這“立軒哥哥”是能夠喚動裴紓的咒語。孟姨娘發覺了身後的動靜,見裴紓竟然給裴紜使喚動了,不由得一驚,然後又看到眼前的山鬼不再對花無賴他們攻擊,而是木訥地朝她走來。她心中大感不妙,竭力地操控著笛子,好不容易又重新控制住了山鬼,但是花無賴已經溜到了裴紜身邊,替裴紜解開了穴位,拉起裴紜就要走,但是一旁的裴紓卻不肯放開裴紜。而這時池瑤也跑過來道:“快,快拿你的掌心血制住蠱毒屍王!”但是看到裴紜手上的手套之後,她暗恨花無賴這一舉:“這銀絲鐵衣要怎麼解開!”花無賴答道:“沒辦法解!”池瑤急切地說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放血獻祭,但我剛才知道她身上的鎖情蠱竟然在這蠱毒屍王上,這樣就只需要用掌心血制住他就好了!”花無賴不肯相信池瑤,不做退讓。裴紜心想:兩位,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啊!正文 盡頭(4)突然,有一陣笛聲響起。這一次的笛聲比之前更加淒厲陰狠,聽到笛聲,裴紓鬆開了抓住裴紜的手,拿手抱住頭,身形異動,看似很痛苦地低吼著。花無賴急忙將裴紜揪回來跑路。三人一邊跑著,一邊看向不遠處的孟姨娘,只見她手滴著血吹奏著笛子。池瑤看出其中門道,驚道:“血掌獻祭!這惡毒的女人竟然學了這麼多陰毒之術!”裴紜不知道血掌獻祭是什麼陰毒之術,只見裴紓此時雙眼充斥著血絲,張大著獠牙,身上經脈突起,比剛剛的神態更加兇狠,他低吼了一聲,然後就越過裴紜朝花無賴和池瑤襲來。花無賴和池瑤本就受了重傷,根本就不是異化之後的裴紓的對手。他一隻手抓著一個人的脖子,將他們兩人高高舉起,掌力之大就要將兩人活生生地捏斷氣!裴紜趕緊喊道:“立軒哥哥!”裴紓似乎有所反應,身形顫了一下,手上的氣力鬆了一些,但是他並沒有看向裴紜,手裡仍是掐著花、池二人。裴紜跑到他面前,直直地看著他,說道:“立軒哥哥,我是阿儀啊!你還記得嗎!阿儀!”裴紜這一連串的呼喊,裴紓躁動猙獰的神情似乎略微平靜了一些。裴紜見裴紓有所反應,繼續說道:“繡線添長,屈指隔,書雲三日……”裴紓一聽這句話,忽地鬆開了手,花無賴和池瑤也給解放了,裴紓全然聽不見身後孟姨娘的笛聲,直直地朝裴紜走去。“長隔日……”裴紜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裴紜現在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魔咒一般牽引著裴紓。“微瀾湖……”裴紓的眼裡忽然流下了淚水。裴紜見到裴紓的眼淚,有些吃驚地停下了腳步。然後緩緩說道:“那一日我去了……”裴紓的淚水劃過臉際。長隔日、微瀾湖——是裴紜僅知道的裴紓和前身的恩怨糾纏線索。繡線添長,屈指隔,書雲三日,這三句話都末尾便是“長隔日”……而微瀾湖是裴紓曾經提到過的地點……長隔日裴紜雖然去了微瀾湖,但是並沒有見到裴紓。再後來她聽說長隔日之後,裴紓一病不起……裴紜也是賭了一把,沒想到裴紓竟然反應如此之大。本應該無情無慾的蠱毒屍人此刻竟然有可悲慟的情緒。"你……沒……有!"裴紓一字一頓地低吼著。裴紜站定在原地,看著面前的裴紓似乎開始有些失控,她不由得心生恐懼,想要趕緊逃離。"你沒有!"裴紓突然大聲地吼道,不給裴紜逃走的機會,上前一把握住裴紜的脖子。"你沒有……你沒有……你沒有……"裴紓越說越急促,越說握著裴紜脖子的力度越緊。裴紜因為被掐著脖子,無法呼吸開始咳嗽起來。可是裴紓這回卻意識不到自己在傷害著裴紜,仍舊掐著裴紜的脖子。遠處笛聲斷斷續續,血掌獻祭之後,孟姨娘的命數也大抵耗盡,山鬼們不受控制地肆意虐殺著剩下的人。而近處花無賴和池瑤癱倒在地上,池瑤已經昏了過去,而花無賴迷迷糊糊看到裴紜似乎有生命危險,強撐著要起身。但即便他能夠起來,裴紜的屍體也差不多涼了。在命懸一刻之際,裴紜艱難地又叫了一聲"立……軒……哥……哥!"這一個名字出口,裴紓的手勁微微小了一些,裴紜強打著精神伸出手拔下自己頭上的八寶琉璃簪。一頭秀髮傾蓋而下,髮絲觸碰到裴紓的手時,他似乎怔了一下。他好像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動了一下。作為一個蠱毒屍人,他早就沒了心跳。但也只是這一下,還來不及感裴紜也是賭了一把,沒想到裴紓竟然反應如此之大。紜拼了命將八寶琉璃簪插入他左胸心口。八寶琉璃簪裡裴紜所剩下的血汩汩流入裴紓的身體。以血封心,以命抵命。裴紓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