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她就默默地跟在徐有賢后頭，沒有亂跑，也沒有亂說話，甚至有時候還能幫上幾手。徐有賢正在給一位病人換藥，他正準備伸手去拿藥箱裡的藥散時，已經有人將藥瓶子遞了過來。“是這個吧。”蒙著半張臉的裴紜細聲地問道。徐有賢看了一眼瓶子上的名字，不錯，正是他想要的那瓶。於是徐有賢說了聲“謝謝”，結果藥瓶子。徐有賢拿著繃帶包紮著傷口，繞了幾圈後，又有一把剪子及時出現：“長度可以嗎？”徐有賢點頭道：“嗯，就剪到這。”最初時，裴紜並沒有什麼動作，而是先在一旁觀察徐有賢的行為，大致清楚他的一些習慣後才適時遞過去一些東西，同時會問上幾個問題：“這藥有什麼成分？”“這傷口之前是怎麼處理的？”“這藥藥效持續多久？”徐有賢發現，裴紜問的問題的的確確都是圍繞著醫藥方面，並且裴紜真的不是對醫術一概不知的門外漢。她認識的藥材之寬泛，問題提出的角度，總是出乎他的意料。“這是軍中常用的活血散，主要成分有：當歸、紅花、骨碎補、蘇木、兒茶、續斷、大黃、桃仁、陰行草、冰片等等。”“那女子是用不得這藥的了，尤其是孕婦。”裴紜若有所思道。“額……對。”徐有賢倒沒想到這點，因為這藥一般用在軍營之中，而軍營裡哪來的女兵呢？裴紜拿起藥瓶，嗅了嗅，然後蓋上蓋子，問道：“我能拿點回去嗎？”這瓶活血散並不是多貴重的藥物，徐有賢自然是答應道：“可以。”隨後給了一瓶新的給裴紜，又說道，“這瓶活血散只是尋常之物，跟王爺府上名貴的藥材、藥品比起來，實在是上不得檯面。”裴紜接過活血散的瓶子，說道：“藥，只要有效就好了，檯面又不能拿來止血。”徐有賢覺得裴紜這話說得有趣，笑道：“是這個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兩人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有時候一些熟識的傷兵會打趣道：“徐太醫哪裡找來的這麼好看的小醫女？”現在徐有賢就沒有像之前那樣發作了，而裴紜遞上乾淨的擦手布，因著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眉眼，她眉毛微挑笑著反問道道：“倒不如說你們上哪去找這麼好看的徐太醫給你們看病呀？”徐有賢臉忽的紅地發燙，不自在地輕咳了幾聲。裴紜輕輕笑著自己上手，替傷兵包紮傷口。徐有賢見裴紜包紮手法十分嫻熟，倒也沒阻止，就在一旁看著，心裡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為什麼其他太醫都喜歡帶著幾個幫手——因為的確是省事舒心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