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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溫文爾雅的徐太醫會吼人?這可是難得一聞的事情啊!”黃太醫不由得眯起眼睛,“難不成這小娘子是徐太醫的……相好?”頓時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徐有賢一急,又開始面紅耳赤起來,對黃太醫斥道:“黃太醫,你莫要太過分!”裴紜就像沒見到這些人,沒聽到這些話,徑直地走到徐有賢面前,問道:“我要的東西可都備齊了?”徐有賢看著眼前淡定的裴紜,強忍著沉住氣,低聲道:“備好了。”然後遞給裴紜一個藥箱,“都在這裡了。”這時候黃太醫身邊的尖嘴猴腮驚叫起來:“這裡怎麼還有一個人啊!”裴紜離開原來的地方後,大家才發現這草垛營帳裡還有一個將死之人。黃太醫眯著眼睛往裡探了探,待看清那病懨懨的男人的面容之後,黃太醫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看見黃太醫的反應,徐有賢十分不快,對黃太醫說道:“這人,黃太醫應該認得吧?”“不認得。”黃太醫回答地乾脆利落。徐有賢走過去指著男人,怒聲道:“他身上的繃帶正是你們黃氏特有的軟硫布,黃太醫怎麼會不認得?”黃太醫見這沒法否認,只好說道:“是我黃家的軟硫布又怎樣?又不一定是我包紮的,即便是我包紮的,我一天要見那麼多人,我要怎麼每個人都認識、記住呢?”“這傷兵營裡除了你的營帳,別處絕無這軟硫布。這人只能是從你營帳出來的!”黃太醫聞言,依舊很不以為意,道:“所以呢?”“所以?”裴紜本是沒有理會他們,在鼓搗自己的用具,聽到黃太醫這句話,頓時心中一腔怒火竄起,也對著黃太醫質問道:“所以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黃太醫不該有所解釋嗎?”尖嘴猴腮立即竄出來:“你是什麼貨色!竟然敢對黃太醫這麼說話!”說罷,尖嘴猴腮擼了擼袖子,一副要教訓裴紜的架勢。徐有賢見狀連忙上前將裴紜護在身上,而就在這時一顆不明物彈射到了尖嘴猴腮臉上,尖嘴猴腮立馬吃痛地捂住左臉蹲下喊道:“哎喲,疼死我了!”還沒待眾人反應過來,又一顆不明物彈射到了黃太醫肚皮上,縱使黃太醫肚子上的肉非常厚實,他依舊痛的直不起腰,可見這彈射力度有多麼大。黃太醫立馬又驚又怒:“誰!是誰幹的!快給我站出來!”裴紜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似曾相識。“是我。”雲淡風輕的兩個字,卻讓聽到的人突感一陣窒息的惶恐。除了裴紜,在場的所有人都跪拜下來:“肅王爺!”裴紜循著聲音看去,華驍抱胸半倚在一棵枯樹下,他今日穿著的是一身玄色衣袍,頭上戴著一頂烏金蟠冠,鷹眸烏黑深邃,鼻樑高挺筆直,薄唇緊抿,不自覺便顯出一種對世界的冷漠疏離。他的面上毫無波瀾,可只要他那鷹隼一般的眼睛掃射到你,你便覺得在這晴空之下也有了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迫感。黃太醫不停地在地上磕著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而這時徐有賢拉了拉裴紜的裙角,裴紜這才意識到就自己站著,趕緊也跪下來,心裡七上八下地,直覺告訴她,華驍應該人出來她是誰了……華驍沉穩著步伐走過來,來到黃太醫面前,語氣冷冷地說道:“我站出來了,你有何貴幹。”這一句話更是讓黃太醫嚇得屁滾尿流,毫不手軟地扇起自己的嘴巴:“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真不是有意冒犯王爺的!王爺饒命啊!”裴紜心裡一團糟,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啊……此時,躺在草垛營帳裡的男子突然咿咿呀呀了幾句。華驍微微偏過頭去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這人是什麼情況?”黃太醫立馬爬到華驍身側,先是磕了幾個響頭,然後說道:“王爺你可千萬離這人遠一些啊,這人得了屍癆!屍癆是一種傳染病,得病的人一旦受傷,傷口將無法癒合,直至全身腐爛,痛苦死去!”大家一聽,不由得連連後退,驚恐萬分。而裴紜和徐有賢互相看了一眼,透過眼神交流,達成一致:這個姓黃的在放屁!裴紜知道屍癆是什麼病況,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症狀,而且如果這人真的得了屍癆,怎麼還會放任他留在這裡?裴紜朝徐有賢微微頷首示意,然後轉過頭來,發現華驍正在盯著她看,立馬將頭深深低下。華驍一腳踢開肥膩的黃太醫,語氣更加不悅地說道:“我讓你說話了嗎?”然後他深不可測地眼眸盯著裴紜,薄唇輕啟說道:“你說。”本來裴紜是不打算看華驍的,但是見周圍久久沒有動靜,她知道心中不祥的預感靈驗,她緩緩抬起頭,果然,華驍目光鋒利凜冽,正直直地盯著她看。對上華驍的目光時,裴紜知道華驍已經認出她來了,而她這一開口,怕是更加坐實了她的身份。但是此時容不得她多猶豫了。裴紜站起身來,俯首對華驍說道:“王爺,此人並沒有得屍癆。”但是具體的病因,裴紜一時很難解釋,或者說很難用現在的措辭說出來。裴紜抬起頭,眼裡透著一股不可動搖的堅毅,對華驍說道:“我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