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見他搖了搖頭,就自顧自地說道:“關於我的情況,你要是覺得不知道如何回答王爺,我替你想了一個說辭。你就跟他說,“裴紜換了個語氣,顯得很是語重心長,”裴側妃前些日子大病一場,導致現在體內氣血鬱結,流動不暢,所以每日都需比平常人多些時間來調節。但是——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後,她著重地強調了一點。裴紜看到徐有賢略微木訥的眼神,索性給他一個“你自己看著編”的眼神,讓徐有賢自行體會。“總之,你來了,我能走了,也算是完成任務了不是?”裴紜站起身,走了幾步給他看,然後說道,“我現在能走了,我會去見王爺的。”徐有賢明白裴紜的意思——他可以交代了,可以離開了。離開之時,徐有賢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裴紜,他看到裴紜側著大半個身子摩挲著手中一個紅色的布袋。那扎眼的紅色顯得裴紜的膚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她就這麼佇立在那裡,手中一抹紅色,如同持梅仙子,潔雪出塵之姿,渾然天成,莫可逼視。也是在瞥到裴紜如聚霜雪的眉眼時,徐有賢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急忙回頭快步離開。徐有賢的心跳得極快,他內心不停地慶幸剛剛裴紜是側著身子面對他,僥倖他的失禮並沒有被察覺。徐有賢不是沒聽說過前段時間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鎮國公叛變”風波,偶爾也會聽到署裡的幾個同僚在議論,但大家不多說。一是因為這是一件禁事,二是即便可以多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場風波——或者說風聲——以鎮國公府被封查開始,以鎮國公裴思遠以及長子裴紹馬革裹屍結束。只是鎮國公府還是鎮國公府,“鎮國公”卻只是成為了一個名號給了一個病秧子,它不再代表那個在腥風血雨中叱吒沙場的忠臣良將。裴府其中內情大家不知道,但是裴府的衰敗卻已是大眾心中必然的結局。想到這些,不知為何,他心中那抹清冷的側影卻愈發的清晰。站在刻籍軒門口,裴紜只覺得——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閒得慌,賤得慌。這華驍明明厭惡自己厭惡地要命,卻還要三番五次地招惹自己,說有事又硬是憋不出一個屁。這盛如煙肯定也是知道華驍就不喜歡女的,可是還要站在裡苦巴巴地守著兔子一樣耗著。還有盛如煙身後那弱不禁風的,估計就是那個差點被自己叫人“燒死”的吳良娣,明明一臉不適,也巴巴的在這裡吹著風。“妹妹,你怎麼來了啊?”盛如煙笑呵呵地打招呼,一如既往地端著她那要掐出蜜的笑臉,恨不得將裴紜膩死在裡面。“呵呵,有點事。”裴紜禮節性地笑了笑,說道。然後裴紜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要給她行禮啊?可是現在做也晚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這回事吧。可是盛如煙明顯不打算閉眼,她眼眸一轉,看向身後的吳良娣,說道:“吳妹妹,見到裴側妃你怎麼沒動靜,禮數不周可不像你啊?”“不用了,”裴紜知道盛如煙幾個意思,她想了想說道,“大家……自家姐妹,就不拘束了。”裴紜有點不適“自家姐妹”四個字,總覺得從嘴裡說出來時,自己特別像一個老鴇。盛如煙婀娜多姿地朝裴紜走了過來,裴紜見她那副笑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立馬問道:“盛正妃可有事?”待盛如煙離得裴紜近了些,盛如煙姿態優雅地拿起手帕捂嘴笑了幾聲:“妹妹這有些緊張的模樣是怎麼回事,我還能吃了你不成?”裴紜但皮笑肉不笑而不語:你怎麼不能?你能!你能把我吃下去後,吐出幾根骨頭拿來打我家的丫頭!然後盛如煙說道:“聽說,昨兒王爺去了妹妹那處?”原來是為了這事……想來華驍雖然性情古怪,但畢竟還是這肅王府的主人,他的去向,大家要不知道也挺難的吧?裴紜不知道盛如煙想要說什麼,確切的說,盛如煙想要知道些什麼,於是只好隨意地“嗯”了一聲。看著裴紜這滿不在乎的模樣,盛如煙心裡很不是滋味了:王爺不過就是去了你那一次,你得意什麼!盛如煙繼續保持著甜美的笑容:“那妹妹今日是要來找王爺麼?”裴紜無語:不來找他,我來這裡幹嘛?於是她繼續“嗯”道。盛如煙立即回去拉上吳良娣,圈住吳良娣的手,說道:“正好,今日吳妹妹也約了我一起來看看王爺,我們三個就一起進去吧。”吳婉瑜聽盛如煙這麼一說,微微皺眉撇過頭:明明是你自己要來的。但看在別人眼裡,吳婉瑜卻真的成了小女子羞於啟齒的情態。“噗。”誰知,這是裴紜突然忍不住想要笑——她們三個一起進去?華驍不得命絕當場?想想華驍的反應她就想笑。吳婉瑜覺得裴紜是在笑自己,而盛如煙更加氣不過了:你笑笑個屁啊?你是在嘲笑老孃嗎?你不過就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逼迫王爺進了你的屋子,你現在不也要在這裡等著嗎!看到對面兩位美人都不太舒暢的面頰,裴紜硬著頭皮扯道:“早餐吃的有些撐,消化不好,胃氣有些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