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盛如煙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田七厲聲道:“你還不給我起來,你別以為肅王府治不了你,我平南王府也奈何不了你!”田七一聽,急忙連滾帶爬地起來,一邊回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裴紜,一邊跟了上去。裴紜覺得盛如煙後面那句話應該是對自己說的,她在心裡躊躇了一下:平南王?好像挺厲害的樣子……看著田七可憐包就要跟著盛如煙出了屋子的門,白果急了:“娘娘,這怎麼辦啊……”青黛卻在一旁說道:“娘娘該幫他的也都幫了,盛正妃鐵了心要定他的罪過,娘娘還能怎麼辦?他若是有良心,就別將落玉軒的我們也一起扯上干係。”此話一出,白果一時無語,青蔓卻十分不滿地說道:“姐你怎麼如此無情!田七就什麼都沒做,我看著他就在那洞口邊拿了幾塊木板便回來了,左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哪有可能跑到那翡玉軒去!”而此時的裴紜心思卻不在這裡——她剛剛好像看見盛如煙的姘頭,啊呸那護衛似乎在對自己使眼色,暗示她過來門口這邊。正當眾人焦灼難安時,門口傳來:“曾大管家到!”白果看向裴紜,吃驚道:“曾管家怎麼來了?”裴紜微笑著表示:她怎麼知道呢?這落玉軒也未免太熱鬧了吧……此時落玉軒裡聚集了肅王府三個最有權勢的人。落玉軒外圍著“各路人馬”:盛如煙一眾,曾禹一眾,吃瓜路人一眾。大家都擠在門口伸頭張望著裡面,想要一探究竟,裴紜坐的位置只能看見盛如煙站在那裡跟一個人說話,其他便看不清也聽不清。“你們別擋著了呀!”白果幾人堵著屋子的門口,她更看不清楚——有了八卦就忘記主子,看來她也得好好立立規矩才是。裴紜在座位上竭力地挪動著,尋求一個好的觀看方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白果一動又給擋上了。裴紜一激動,一個不小心,搭在桌子上的左手一揮,桌上的茶杯又給她甩出去了。裴紜戛然而止聽到白果叫這個婦人“白蘇嬤嬤”,裴紜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貿然問出口。白蘇嬤嬤梳著整齊的髮髻,髮間夾雜著幾絲白髮,她左不過四十五上下,但是這星星點點的白髮與她眼角眉梢處的憔悴黯然,讓她一下子老了十歲。白蘇嬤嬤一面抽泣著,一面撫摸著自己的手:“紜姐兒,你這手都瘦地沒肉。”作為一名現代醫生,裴紜想跟她解釋一下——從生理上講,手、手脖子、腳踝等部位都屬與生理學上的形態學末端,所以肉少是十分正常的。正當她猶豫著如何開口安慰這個傷心婦人,曾禹帶著田七走道她面前。曾禹對裴紜微微行了個禮,然後用他那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說道:“裴娘娘,這段日子委屈您了。從今日起,您的禁足便結束了,飛鴻院也還是您的院落。”“啊?”裴紜驚訝出聲。曾禹沒有去解釋裴紜的不解,繼續說道:“至於田七和吳良娣的翡玉軒起火一事,我已查明,那說謊話的小廝已被帶下去嚴懲了。”他停頓了一下,看向盛如煙,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然後回頭接著說道:“這事是盛正妃娘娘裁定的。”裴紜更是吃驚,然而她看向盛如煙時,不禁腹誹:鬼才相信這是盛如煙裁定的。只可惜盛如煙現在戴著帷帽,裴紜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光是瞅見盛如煙捏地快充血的拳頭就足以證明——盛如煙的表情必定是極為精彩。一時之間,裴紜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這曾禹簡直就是自己的救命福星,可是感動感激之餘,她又不由得思慮起來——這裡面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曾禹又走過去跟盛如煙說了些話,然後盛如煙冷笑著對曾禹又說了些話,似乎轉過頭看了一下裴紜,然後便離開了落玉軒。曾禹看著盛如煙的背影,似是無奈地搖搖頭,接著也向裴紜告別。盛如煙和曾禹離開之後,裴紜就糊里糊塗地被人帶回屋子裡。裴紜心裡還是不太敢相信——什麼事都沒發生呢,就結束了?不過看見青黛在收拾地板上的瓷杯碎片時,她覺得還是發生了些事情——至少自己砸了兩個杯子了。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來去都十分蹊蹺。而且這所有的事全是他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被禁足、被養病、被起火、被釋放……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是讓裴紜渾身不爽快。裴紜回到裡屋,坐在凳子上,她試著去抬舉桌上的茶杯,發現自己已能將茶杯遞到嘴邊,但是長時間保持著還是有些吃力,於是她又將茶杯放下。白果、青蔓在剛剛聽到曾禹的話之後就欣喜若狂,這會兒臉上還掛這明媚的笑容。而白蘇嬤嬤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裴紜。青黛掃完碎片,進到裡屋看到她這要喝不喝的樣子,不禁問道:“娘娘,可是茶水太涼了?”而白果驚奇地說道:“娘娘您現在能拿起杯子了!”青蔓也一同附和道:“一日之間,娘娘能走又能端起杯子了,也是奇了怪了!”“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是好事!”青黛回道。裴紜在心裡暗自嘀咕:這說的我之前就是個廢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