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想要事事遂人願那是不可能的,她也看得開。在見過了春梅之後,還幫著安慰兒媳,大意是,假如是老宋家那小孫女,最多也就是訂個婚,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結婚呢。反而換成了春梅,因為歲數擺在這兒,這一兩年裡就可以結婚了。被她這麼一說,丁家兒媳也就順著臺階下來了,算是允了這門婚事。話是這麼說的,在又一次見到喜寶後,丁老太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些惆悵,只是孫子喜歡,她就算心裡有想法,那也得歡歡喜喜接受了,一如當年她兒子娶妻,不也一樣不是十全十美的嗎?“今個兒還有誰來?前頭扭了腰的葉老太來不?”趙紅英隨口問道。“來來,她的腰好多了,就是家裡人擔心,不讓她上臺,前頭兒我碰上她,她還不樂意呢。對了,不光是葉老太會過來,她跟我說,她那兩個寶貝孫子都會來。要我說,她小孫子也就算了,大孫子可是愁死她了,都二十七八了吧?還沒物件,偏偏工作還忙,去年還把他弟一道兒領著去了蘇聯那頭,一呆就是一年多,聽說是剛回來沒多久。”“誰不是呢!我那倆大孫子不一樣愁死個人。”趙紅英還沒有到一聽說別人家有孫子,就立馬往自個兒家孫女頭上按的地步。不過,礙於她自個兒也有倆不著調的孫子,所以特別得有感觸。喜寶和春芳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開口,順便在心裡給各自的親哥點了一排蠟。這話要怎麼說呢?趙紅英對孫女們還算是挺客氣的,起碼耐心還是足足的。反過來對孫子們那就不好說了,等回頭,要是弟弟妹妹們都定下來了,強子和大偉基本上就沒啥生路了。換別家,爹媽動手爺奶護著,或者爺奶動手爹媽護著,擱在老宋家那只有一個可能。奶動手兼動嘴,其他人助威吶喊。真是天可憐見的。倆姑娘暗自盤算著也偷笑著,丁老太同樣的心情不錯:“我就沒你們這些煩惱了,現在就等著喝我大孫子和你家孫女的喜酒,盼著我那小孫子高考發揮得好點兒,考個好學校。”丁老太笑眯眯的說著,忽的眼前一亮,衝著劇院門口努了努嘴,“瞧,這不是葉老太嗎?咦?康家那老太太也來了?這倒是稀了奇了,沒想到啊!”大門口, 不單有好幾個老太太結伴而來,身後還杵著幾個高個兒的大小夥子。眼見趙紅英和丁老太太笑得那叫一個高興, 還主動迎了上去, 待在一旁的春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側過臉小聲的跟喜寶說:“咱們也沒急著心疼哥哥們了, 我瞧著今個兒咱倆就得先遭了。”喜寶不明所以的看過來:“為啥?”“你真以為今個兒只是來看奶演出?多長點兒心眼子吧, 奶她明擺著就是想叫咱們相看相看。”“我知道啊,奶就是想讓咱倆多出來走走看看, 多認識一些朋友。”跟春芳想象中的不同,喜寶是知曉這個事兒的, 只是她完全沒有反對, 這個認知反而讓春芳更無奈了。春芳好想伸手敲一敲小堂妹的腦殼, 問問她到底是咋想的,怎麼就這麼天真的呢?可一看到喜寶那精心梳妝的頭髮,以及上頭的髮箍裝飾, 又及時把魔爪收了回來,只嘆息著說:“哪個會在相親會上交朋友?說出去笑死人了, 人家是想跟談物件,成不成一句話,誰談朋友了?談朋友不能去邊兒找?喜寶啊, 你要是不喜歡對方,直接別理會,不然回頭你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喜寶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覺得這話跟她奶先前說的並不衝突, 橫豎她奶也沒規定她非要在這裡頭找朋友,權當是多見見世面,哪怕做了無用功也沒啥。想到這裡,喜寶衝著春芳點了點頭:“嗯,聽你的。”“……也不是這麼說。”春芳徒然發現,她好像剛給自個兒挖了一個大坑,假如說,喜寶今個兒碰上了喜歡的人,她敢發誓,她奶一準兒顧不上她。可反過來說,那大事兒可就不妙了。她趕緊小心翼翼的瞥了喜寶一眼,果不其然,喜寶已經換成了一副掛著淡笑的模樣。外人見了,興許還會說一句這姑娘挺文靜的,可春芳卻相當清楚,她堂妹一旦擺出這模樣來,差不多就是表現出冷淡疏離的態度來了。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眼瞅著趙紅英快把人往這邊帶了,春芳急中生智,忙趁著喜寶沒留神之際,悄沒聲息的往後頭挪了一小步。她的個頭雖然比喜寶高了一截,因為倆人捱得近,還是被擋住了身子和大半個臉。這要是光這樣,效果興許不太明顯,可別忘了,喜寶的長相原就格外得出眾,基本上有這麼個活靶子立在身前,春芳覺得自個兒暫時還是挺安全的。前提是,親奶別作么。……可能嗎?很快,趙紅英就邊嘮嗑邊把人引了過來,還喚倆孫女的名字:“寶啊,芳啊,來叫人。這是你們葉奶奶,這是康奶奶。”喜寶和春芳很是聽話的喊人,喜得後頭來的倆老太太都笑得見眉不見眼的。而這檔口,撇開從頭到尾權當自個兒來玩的喜寶不提,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