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眼前出現了他的前妻和五個兒女,他都已經忘了,原來自己曾經還有另外一個家,還有其他親生的孩子。“侯一山,她是誰?你告訴我,她是誰?!”許靜插著腰衝著侯一山大吼大叫,相較而言,侯一山後娶的媳婦兒就要溫柔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被這陣勢給嚇到了。儘管老許家來的人不多,可架不住劉家那頭辦完了事兒,以及其他陪同前來的村民,都一股腦的湧了上來,粗粗一數,起碼也得有幾十號人。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市人,侯一山媳婦兒已經被嚇懵了,只摟著兒子瑟瑟發抖。好在其他人也沒打算為難她,畢竟想也知道侯一山不可能把事情真相告訴後娶的媳婦兒,都是可憐人,就沒必要互相折磨了。老許家直接把矛頭對準了侯一山本人。眼見這人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看,許靜一個沒忍住,上來就是一巴掌。劉家跟梁斌協商的結果是,先領個證,等撫養費到位了,再離婚。等到了侯一山這邊,這招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從法律角度來說,角落裡蹲著的那個瑟瑟發抖的女人,才是侯一山真正的媳婦兒。好在,許靜本身也不是過來要名分的,她要的是孩子的撫養費。“我現在有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如果你不鬧的話,我可以每個月把一半的工資寄給你。”侯一山沉默了半晌,最終開口提出瞭解決方法。許靜剛才甩了他一巴掌,這會兒倒也冷靜下來了:“你每個月工資多少?光嘴上說說,連個憑證都沒有,叫我怎麼相信?走,去你們單位,你別給我甩花招,我連你家都能找到,想去你單位簡單得很!”侯一山真沒想耍花招,不過他也確實沒想通,怎麼過了這些年,早已被他拋到腦後的鄉下窮親戚就這樣突然到來了。可現在也不是考慮那麼多的時候,他掃視了一圈,見有村裡幹部在,就邀請他們一同前往,至於其他人就歇了吧,這是協商,不是打仗。呃,假如協商不成的話,也是可以隨時改成打仗的。好在,社會人跟學生就是不一樣,侯一山找了一個平時關係不錯的領導,又請了居委會主任當個見證,立下字據,每個月工資一半寄回鄉下給前妻和孩子們,直到最小的成年。至於工資,他現在是每個月三十七塊六毛錢,以後肯定還會再漲,反正就是一半,簡單明瞭,直到他盡完了當父親的義務。怎麼說呢?這個結局未必就遂了所有人的心願,可對於許靜和她的孩子們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唯一叫她無法接受的是,明明自己才是侯一山的髮妻,就因為當初只是辦了酒而沒有領證,莫名的就變成了未婚生子。等字據立完,各自或是簽名或是按了手印,之後就是橋歸橋路歸路。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許靜才突然哭了出來,好在她的孩子們一直站在她這邊,安慰她支援她,大兒子更是直接站到她前頭,兇悍的瞪著曾經被他稱之為父親的人:“我不會認你的,我也不會養你的,你不配!”侯一山面無表情的離開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說安慰他現在的合法妻子,還有他的寶貝兒子,別是被這幫鄉下泥腿子給嚇到了。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沒有弄明白,好端端的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就突然被找上門來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告發他的人是毛頭,老宋家的癩毛頭。無名英雄。深藏功與名,行善不留名。……好不容易來了京市,就這麼回去肯定是不成的。正好,事兒也都辦得差不多了,除了情緒不佳的劉家和許家人,其他的老早就四處撒歡去了。趙紅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索性就親自送毛頭回去,這一舉動嚇得毛頭連話都不會說了,看向趙紅英的眼神裡明晃晃的全是驚悚。“奶、奶你到底想幹啥啊?我發誓,我最近都老老實實的,除了逮著兩個負心漢陳世美外,我啥都沒幹。奶!”“那你跟我說說,你在學校裡都幹了些啥?為啥那些人對你那麼好?”趙紅英是真的不明白,照她看來,就毛頭這德行,不被人揍已經是天老爺保佑了,咋可能被所有人喜歡呢?主要是,毛頭他太賤了,他還賤得光明正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賤。以前在村裡倒還好,畢竟那會兒他年紀小,被他暗算明算的多半都是知青,哪怕看在趙紅英的菜刀份上,也不敢太為難毛頭。等後來,毛頭長大了,就跟喜寶一起去了縣城上學,留在村裡的時間少了,遠香近臭,也沒人會特地記恨他了。就毛頭這麼個德行,只能說,能全須全尾的活到現在,大概也是花光了一輩子的好運。“說啥啊?有啥好說的?”毛頭同樣想不明白,他覺得很正常啊,他那麼努力那麼上進,文化課永遠是第一名,超過第二名一大截,專業課也都認真聽講盡全力配合老師。他付出了那麼多,有所回報又怎麼了?最重要的是,他問心無愧!!最終,趙紅英還是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反而被毛頭勸著趕緊回去:“很晚了,天都暗下來了,我把小院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