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騰”的一下漲紅了臉,不是羞的,而是氣的。“侯一山那王八犢子,我就知道他一定在外頭有人了,好啊,看我這回不打斷他的腿!!”名字裡有個“靜”字,並不代表就一定是文靜的性子。其實許靜年輕時候還挺小女人的,只是現在年紀大了,這些年來又是一個人帶大了五個孩子,她比劉芹年歲更大,大兒子都十三歲了,最小的也有七歲了。加上老許家的條件沒劉家那麼好,被男人拋棄以及生活的艱辛,早已把當初的小女人變成了如今的潑婦。不過,一行人還是決定按照原本的計劃,先去京市教育學院找梁斌算賬,這邊完事了再去找侯一山那個王八犢子。……嚴格來說,梁斌還真是流年不利。死刑犯還是一次性了結呢,偏生他被不同人的折騰了無數次。從最初的路遇毛頭開始,彷彿開啟了他的噩夢人生,接著被同班同學搞了一回,將他的事蹟宣揚得全校皆知。好不容易等事態稍稍平息了,校方又給了他致命一擊,那些本該屬於他的榮譽就此易了主。這還不算,未婚妻又把他甩了,他千辛萬苦求來的工作也黃了。苦啊,就算他是負心漢,是陳世美,難道就該淪落至此?梁斌恨透了老宋家那個癩毛頭,要不是因為不知道對方全名以及住處,他老早就殺過去了。似乎是感受到了梁斌內心的憋屈,天老爺決定給他一次機會,親自把毛頭送到了他面前。只是,天老爺對他太好了,送去了毛頭還不止,順便也把他的媳婦兒、孩子、老丈人一家子、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種沾親帶故甚至壓根就沒啥關係的村民都給送來了。等看到大部隊憑空降臨到自己面前時,梁斌整個人都木了,如果說先前是三魂去了兩魂半,那麼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即將魂飛魄散的節奏。跟毛頭在學校裡的好人緣不同,當然也跟喜寶那種不同,起碼沒人會故意跟喜寶為難的,可梁斌……一聽說是他鄉下的媳婦兒孩子來尋親了,就有同學熱情好客幫人帶路,還有人幫著把梁斌從教學樓裡喊下來,甚至有那種上躥下跳讓大家全下去看好戲的。只能說,人要是倒黴,喝水都塞牙。不知道哪個人才居然連副校長都請了過來,更別提其他的老師同學了。等梁斌勉強回了點兒魂,就發現目光所及之處,不是想要找他算賬的,就是等著看好戲的。“小芹……”此時再否認肯定是不行的,電光火石之間,梁斌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決定採取懷柔政策。未婚妻已經跑了,用他祖母遺物換來的工作也黃了,學校內部對他意見很大,現如今他也只能咬牙把大學先念完,倘若真的無法留在京市,那他就得另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調職去滬市。所以,他必須要把劉芹穩住,絕不能讓她毀了自己的前程。然而,事與願違,他才說了媳婦兒的名字,劉芹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興許曾經的劉芹也是家裡的嬌嬌女,哪怕是鄉下地頭長大的,很多受寵的女孩兒也沒怎麼下過地,多半都是幫著家裡做做家務活兒,或者帶弟妹侄兒玩。可劉芹早已不是當年被父母捧在手裡寵的小姑娘了,自打嫁人之後,她就長年累月的在地裡幹活,等後來梁斌離開後,她更是什麼活兒都要自個兒幹,自然而然的練就了一把力氣。只一巴掌,梁斌就身子一歪,差點兒沒被扇到地上去。踉蹌得倒退了好幾步,勉強穩住了身子後,他剛要找劉芹算賬,就聽到一陣鬨笑聲。下意識的側過身子往後頭一看,他的老師滿臉都是鄙夷,而他的同學們更是笑得前俯後仰,有幾個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見他不敢置信的瞪眼過來,還對著他指指點點,全然沒把他放在眼裡,也完全不怕他事後報復。梁斌徒然間從腳底板升起一股子涼意,他覺得這回是真的完了,如果不是篤定他沒有起來的機會,這些天之驕子怎麼可能直接撕破臉呢?還沒等他想明白,又一巴掌甩了過來,正好給了他個左右對稱,就是這回他沒防備,一不留神就摔在了地上,手掌直接被地面磨破了皮,滲出血來。抬頭一看,第二巴掌不是劉芹打的,而是劉芹她哥。劉芹這會兒已經捂著臉哭開了,邊哭邊控訴梁斌,一樁樁一件件,聽得這些吃瓜群眾兩眼鋥亮,紛紛表示支援她嚴懲負心漢。“現在是婚姻自由!我跟她不是因為愛情結合的,是他們強迫!強迫我的!!”梁斌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真的因為劉芹鬧事而被勒令退學的話,那他就真的完了,徹底完了。然而,他這話一出口,就引起了噓聲一片。“要不要幫你報警啊?告他們強搶良家婦男!哈哈哈哈哈哈哈……”劉芹放下了捂著臉的手,滿是淚痕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我要跟你離婚。”“我又沒跟你結過婚!”“那就先結婚,再離婚,省得小順和桂丫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說他們爹不知道是人是鬼!”劉芹冷著臉說完這番話,她哥立刻把她拽到一邊,上前就狠踹了一腳,然後一把揪住梁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