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看向站在倪胭身後的陳老闆,眼神示意倪胭。倪胭回頭看了一眼,微微蹙了下眉,略顯嫌棄。陳老闆喊了聲“五爺”算是打招呼,然後目光就凝在了倪胭身上。他毫不在意倪胭剛剛說的話,彎下腰,討好地說:“我在遠處看見你渴了,給你拿了水。”倪胭瞥了一眼,懶洋洋地接過他遞來的溫水小口小口喝著。“溫水潤喉,我在家裡加了冰糖。”陳老闆手裡還有一把扇子,笑眯眯地給倪胭扇風。等倪胭連續喝了幾口,把玻璃杯放下,陳老闆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能請你跳支舞嗎?”遠處的雲姐在喊倪胭的名字,陳老闆訕訕笑著退到一旁。倪胭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往舞臺的方向走去。倪胭不僅沒看陳老闆,甚至連五爺也沒有看一眼。好像她真的只是跳舞跳累了,剛巧看見一個熟人便過來坐坐休息一下。她經過的地方,正在跳舞的人給她讓出位置。男人們望著她的目光火辣辣的,女人們望著她的目光則是充滿了羨慕。她來這裡才幾天?當真是萬眾矚目,風光無兩。五爺靠在沙發上,安靜地聽著倪胭站在舞臺中央唱歌,將整首歌聽完。倪胭演唱完鞠躬謝幕的時候,五爺站起來,戴上禮帽離開喧囂的舞廳。女人?五爺唇線分明的唇扯出一絲弧度。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而女人也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就算只是錢貨兩清的關係,就算沒有感情,只要當了他的女人,哪怕只有一次,他就得護到底。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什麼路。作為一個沒有明天的人,他不想給自己任何牽掛。也付不起這個責任。 大佬的女人〖06〗五爺剛走出大都會, 門童給他拉開車門。他望著遠處的一輛黑色別克,眯起眼, 朝門童擺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不上車。黑色別克在近處停下來,從副駕駛的位置走出一個穿軍裝的男人,男人繞到後面拉開車門。先是一雙長筒軍靴, 然後是一身挺拔如松的軍裝。聶今從車上下來,門口來往的客人和等客的黃包車車伕都看了過來。五爺候在原地等聶今走近,才開口:“大帥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裡放鬆一下。”“五爺這麼忙想見一次不容易,我只好親自找來。”聶今踏上最後一層臺階, 站在五爺對面。“在下惶恐。”五爺這樣說著,臉上卻是一如往昔的淡笑。聶今面目冷肅, 他犀利的目光盯著五爺的眼睛, 緩緩說道:“五爺報了仇之後越發不問世事, 再不復當年狠戾。”五爺嘴角天然的笑仍舊淡淡, 眸中之色卻微沉。看來面前的這位聶大帥查到了什麼。他不反駁不解釋,而是笑著微微頷首:“年紀大了, 不比你們年輕人。”聶今笑道:“五爺比敏安不過年長七歲而已, 又何出此言。”敏安是聶今的字。五爺擺了下手, 偏過頭去, 假意輕咳了兩聲,無奈的語氣說:“這人一過了三十五啊,就不再年輕。這不,最近降溫, 這身子骨就有些受不住。哪裡還有你們年輕人的熱血,恨不得歸園田居。”聶今在心裡罵了一句“老狐狸”。“五爺既然有歸隱之心不若將那批軍火生意讓給敏安。”聶今放低了聲音,身上那身軍裝帶給他的冷傲威嚴卻沒有放低。“大帥這話就有些聽不懂了,在下做的一直是正當生意。”五爺不緊不慢地應對,嘴角的淡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減淡。“五……”聶今劍眉微皺,他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隨意壓了一下軍帽的帽簷,漫不經心地說,“五爺五爺地喊著總覺得有些別捏,五爺有沒有別的稱呼。”五爺沉思了一瞬,立刻笑著說:“讓大帥這樣稱呼的確不像話,大帥可以直接稱呼在下小五子。”望著五爺眼中的帶著一絲戲虐的笑意,聶今冷笑了一聲:“封五爺?”五爺神色頓了頓,笑著側了側身,道:“讓大帥在這裡說話實在是封家老五照顧不周,請。”聶今站在原地沒動。曾經聶今一直認為是人就會有弱點。偏偏站在眼前的這個五爺被整個蕭城公認為沒有弱點的人。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愛人,不愛錢不愛權,無懼生死,而且仇家盡除,連仇恨都沒有。這樣的人還有弱點嗎?五爺淡淡笑著,問:“大帥該不會是擔心大都會是龍潭虎穴之地吧?”聶今收起思緒,抬起頭顱,冷傲抬步,長筒軍靴走路時發出厚重之音。兩個人走進大都會,大都會門口圍觀的人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兩個男人哪個不是讓整個蕭城懼怕的人物?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道上的,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忽然聚到一起?圍觀的人裡面有一些剛從舞廳出來的上流社會公子哥兒,幾個人對視一眼,隱隱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兒。聶今和五爺一起走進舞廳,黑西裝在前後左右開路保護。“不愧是第一安全的大都會。”聶今道。五爺隨口附和:“都是經理的功勞。”聶今還想說話,忽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他詫異地望向舞臺上那道穿著旗袍的婀娜身影。舞臺頂彩色的燈光正好打在舞女身上,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