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費總來了……”費朗戴著墨鏡,拇指插在褲兜裡,目不斜視地經過幾個議論的員工,推門進自己的辦公室。“嚇死我了……”“還好啦,我看費總也煩著她。咱們的話被費總聽見了,費總說不定在心裡贊同呢。嘿嘿嘿!”幾個小員工笑起來,繼續做事。然而沒過多久,就收到了解僱信,而且要求今天按時下班,不許早走。費朗將腳搭在桌面,靠在椅背上的姿勢舒服得像個二世祖。他給倪胭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來公司。”“幹嘛?”倪胭的語氣聽著不太情願。“讓你來就來,少囉嗦。”電話那一邊的聲音更不情願了:“你好煩哦,叫我過去又不說幹嘛,不去不去!”費朗沉默了片刻,稍微放緩了語氣:“你上次不是說要去看電影?走吧,一起去。”“我又不想看了。我有事,先掛了哈。”“喂喂喂!”費朗黑著臉,把手機扔到一旁。小秘書敲門進來,詢問:“費總,剛剛要辭退的那幾個人今天是……”費朗煩躁地擺手:“走走走,讓她們現在就走!”“……哦。”小秘書茫然無措地轉身去執行。費總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一場秋雨過後,氣溫一下子降下來。倪胭非人類自然是不怕冷的,而費朗為了耍帥穿的也很少。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嚼泡泡糖,比一比誰吹出來的泡泡更大。費太太笑著搖搖頭,跟費舒雅說:“瞧瞧,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似的。”費舒雅跟著溫柔地笑。一旁的高子旭臉上也掛著柔和的笑,笑卻不到眼底。他沒有想到倪胭真的和費朗勾搭上了。雖然兩個人的關係沒明說,可是瞧著這親暱的樣子……高子旭在心裡冷笑。怪不得跟她交往的時候不讓他睡,說不定這兄妹兩個早就好上了。骯髒。兩個泡泡同時吹滅,倪胭吐出嘴裡的泡泡糖,搖著頭說:“不玩了不玩了,吹得我腮幫子疼。”趴在一旁的大金毛伸出大舌頭“汪”了一聲。“呦,你還會附和我呀。”倪胭摸了一把金毛的頭,問費朗:“你什麼時候開始養狗了?”羅嫣然的記憶裡,她離開費家之前費朗是沒有養這隻狗的。費朗隨口說:“鍾沐的。”“哦……”倪胭眼中帶著深意的笑,“這條大金毛叫什麼名字。”“我哪知道。”倪胭點點頭,撫摸著金毛腦袋瓜的動作越發溫柔起來。管家推開客廳的門,說:“鍾少爺到了。”鍾沐跟在管家身後進來。雖說天氣轉涼,不過他穿的仍舊比別人更多一些,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毛衣,頂著一頭柔軟的棕色頭髮。他面板很白,甚至是白皙得過分,眼角輕挑,眼尾渾然天然一股溫柔的笑意。他將外套遞給管家,還未及開口說話,右手虛虛握成一拳抵在口邊,側過臉咳嗦了兩聲。“汪!”趴在倪胭腳邊的大金毛一下子跳起來,朝他跑過去。鍾沐蹲下來,薄唇抿出一道溫柔的弧度。氣質裡自帶溫柔淺笑的男人一旦笑起來,所謂如沐春風也不過如此。 豪門繼兄〖09〗“哥。”費朗迎上去, 眼底難得帶著幾分很真很純粹的笑意。鍾沐親切地拍了拍費朗的肩膀。鍾沐與費朗性格相差很多,感情卻出奇得好, 說一聲比親兄弟還親也不為過。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差不多的家世,又有著極為相似的成長環境、家庭關係,縱使性格有異, 也不妨礙兩人之間融洽的相處。倪胭坐在凳子上沒動,上下打量著鍾沐。這個攻略目標的身體……呃,這是快死了吧?費太太站起來親自請鍾沐坐,和氣地說著客套話。倪胭瞧了一眼覺得有趣, 又覺得詫異。繼母對繼子好的不少,可是也不至於對丈夫前妻姐姐的兒子也這麼好吧?不知道的還以為鍾沐是費太太的親侄子呢。還真是難得見到一個對前妻一點不介懷的現任妻子。“白石頭, 我怎麼覺得費家和鍾家的家庭關係有點亂啊。”倪胭在心裡數了個一二三四五, 還沒回音, 她剛要再喊白石頭, 白石頭的聲音裡帶著絲倦意,說:“不是你嫌任務世界介紹太麻煩, 看了一半直接穿了嗎?”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倪胭想了一下, 白石頭那邊應該是下半夜, 她又無意間把他吵醒了。“要補資料?”白石頭問。他的聲音裡那絲倦意已經不見了, 恢復了往昔的清冷。“算了,麻煩。”倪胭又想了一下,還是問:“羅嫣然的記憶裡怎麼好像沒有關於費朗母親的記憶啊?對那個女人完全沒印象。”“在國外。”白石頭頓了一下,“別說羅嫣然, 就是費朗說不定都不記得他媽長什麼樣了。”白石頭又解釋了兩句:“鍾家三個孩子,長子死了。下面兩個女兒一個是女強人,撐起鍾家半壁江山。另外一個是搞藝術的瘋子。嗯,分別是鍾沐和費朗的媽。”“搞藝術的瘋子……”倪胭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她看向一側大笑的費朗,似乎明白他身上的音樂天賦從哪兒來的了。他繼承了父親的經商頭腦和母親的藝術天賦,簡直是把父母的優點全繼承了。倪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