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做到,不僅終生未娶,也永遠和善地和除了鍾傲雲以後的所有異性保持距離。費朗從公司下班,開車回公寓——那處倪胭住過幾天的公寓。費朗還和以前一樣,那張帥氣的臉總是痞笑著耍帥。只不過他不再戴耳釘、耳環,光明正大的將耳垂上的“y”露出來。他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又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熟悉他的人總覺得他哪裡變了,卻又說不清楚。電梯開了,費朗冷著張臉邁出電梯,他走到公寓門前忽然停下腳步。他修長的手指將搭在鼻樑上的圓形墨鏡往下壓了壓,撩起眼皮,抬眼去看站在門口的倪胭。倪胭衝他笑了笑,問:“還是單身嗎?”費朗把墨鏡往上抬了抬,遮住微紅的眼眶,吊了郎當地說:“當然啊,像我這麼帥的男人,有哪個女人配得上啊。”費朗開啟公寓的門,倪胭跟進來,立刻勾著費朗的脖子去吻他。費朗把她抱在懷裡,雙臂慢慢收緊,越來越緊。兩個人沒說什麼話,直接滾到了床上。費朗看得出來倪胭是真的瘦了,而且眼底一片青色。他還無意間在倪胭的包裡發現了安眠藥。倪胭在床上坐起來,神情委頓地抱著被子:“是的,我失眠,睡不好。”費朗笑了笑,帥氣地一仰頭:“勉強讓你抱著睡。”倪胭笑起來,灰色的眼睛裡逐漸染上活力。倪胭留在這裡半年,每天夜裡都蜷縮在費朗的懷裡入睡。隨著時間一天一天流走,她的氣色變得越來越好,又恢復到了神采奕奕的模樣。費朗長吁短嘆:“哎!精氣要被妖精吸乾啦!”倪胭便笑著歪在他懷裡,手指在他胸口一點一點,撒嬌問他:“那你願不願意被妖精吸呀?”回答她的是費朗藏著刻骨深情的眼,和長長久久的吻。這一次倪胭在費朗身邊只待了五個月,便又離開了。這一次一離開,又是一個三年。三年後,她又回來了。這一次她回來的時候比上一次還要憔悴。她苦惱地抓自己的頭髮,像快要渴死的人一樣撲進費朗的懷裡,惱怒地說:“我試過了,別的男人抱著沒你舒服!這個世界的男人太讓人失望了!”費朗笑笑抱住她,輕聲說:“那你可以不走啊……”他的聲音裡帶著點讓人覺得很舒服的笑,但是眼睛裡卻是一層難以言喻的苦澀。然而倪胭在他身邊停留了半年之後還是走了。又是三年。這次倪胭回來的時候發現費朗變得有點怪怪的,她發現費朗私下約見美容師,還偷偷做面膜。在又一次負距離的親密接觸之後,倪胭饜足的依偎在費朗的懷裡。她枕著費朗的腿,仰望著費朗,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打針了?”倪胭問。費朗迅速別開了眼,目光躲閃。十年了。她永遠不會老,但是他呢?雖然他現在依舊和十年前沒有變化,可再過十年呢?一個永遠不會老的她,等他老了以後,她應該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倪胭坐起來,捧起費朗的臉,特別認真地說:“你和十年前一樣帥氣。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找到比你更帥的男人,真的。”“老子當然永遠帥啊!”費朗推了一下倪胭,“起來,我要去洗澡。”倪胭沒有放開他,反而將下巴抵在他的肩窩,聲音帶著點蠱惑的味道:“我可是妖,我比那些美容專家有用多了。”費朗豎著眉拍她屁股:“閉嘴吧你!”倪胭哈哈大笑:“你怎麼還像十年前一樣幼稚嘛。”她又收了笑,帶著幾分認真地問:“知道雙修嗎?”“我是人怎麼知道那些鬼東西。”費朗板著張臉。“如果和我的元身睡一次,就可以得到永生。當然,也永遠不會老了。”費朗心裡一動。倪胭衝他眨了一下眼睛,調皮地笑著:“你是見過我元身的,我不是人,沒有腿。你怕不怕……”費朗看著她慢慢邪氣地勾起嘴角,又是那副耍帥的模樣。倪胭也沒有想到自己突然一時興起,居然真的用自己的元身和一個凡人睡了。至於後果?她不想這個,懶得想。費朗顯得有點緊張。他撫摸倪胭尾巴的時候,手掌都有一些發抖。她的長尾很軟,微涼。質感如水。其實他並不是因為倪胭所說的“功效”,而是想吻一吻她,抱一抱她,真正的她。倪胭又走了。費朗習慣了看見倪胭喜歡的東西就買回家,逐漸將他們的小公寓佈置得越來越溫馨。他瞧上去和以前一樣,只是和鍾沐一樣拒絕了所有異性。這樣兩個男人決定終身不娶,不知道讓多少女人惋惜。表面上一切都好費朗,其實……他的世界只剩下一件事——等待。等她回來。他等啊等,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年、兩年、三年、四年……第四年的時候他慌了,她會不會愛上別人不會再回來了?六年、七年、八年……後來他從費舒雅口中得知羅文華在國外去世了。費朗忽然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她好像不會回來了。那一天是費東河的壽辰,從來不慶祝生日的費東河扛不住家裡人的唸叨,終於舉報了一次宴會。費朗吊了郎當地渡著步子,他踩著樓梯下樓,忽然頓住腳步。他抬手輕壓圓形墨鏡,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