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是我段敬儀唯一的妻,是孤唯一的皇后。你走後,宮中不會再有其他妃嬪。只是今生不要再見了。這些錢財你拿著,好好生活。”她以為自己會當著他的面哭的,卻忍了下來。她推開他給的金銀,笑著轉身。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雕著祥雲紋的青磚上。她流了一路的淚,出了宮,擦乾淚,便把身後的皇宮和宮中的人忘記。天下人皆傳段敬儀對結髮之妻情意深重,皇后“入葬”之日,他頒旨今生宮中不納妃嬪,又為皇后守喪十年。多重情重義的痴情皇帝。舉國為李煙兒守喪的時候,李煙兒卻隱了姓,被迫成了香玉樓的頭牌。有曾見過皇后容顏的人說她長得極像先皇后。她聽了只是笑笑,雲淡風輕地說:“我哪裡有皇后那樣好的命。”·倪胭感覺不到李煙兒的痛苦,一幀幀畫面流過,倒像是用一種萬念俱灰的口氣娓娓道出。可她心裡也是恨的吧,要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遺願。大量記憶灌入,讓倪胭的頭有些發暈。她想抬手捏捏眉心,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被人鉗制著。倪胭舒了口氣,暫時揮散腦子裡的記憶,打量周圍的環境。一個渾身酒氣的胖男人正抱著她,把她的雙手別在身後,湊過來吻她的臉。倪胭嫌惡地皺眉,將他推開。“嘿嘿嘿,美人不要跑嘛。咱們來玩點刺激的小遊戲。”男人垂涎的樣子實在醜陋,“嘖嘖嘖,想睡你一夜可真不便宜。今晚小爺得好好玩玩,要不然虧大發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繩子朝倪胭走過來,半張著嘴,嘴角是溼的,馬上就要流口水的樣子。倪胭望著他手裡的繩子一時發怔。“乖乖,美人兒,咱們今晚好好玩。嘿嘿嘿,小爺先把你綁起來,等會兒你會求著小爺抽你鞭子的。嘿嘿嘿……”倪胭偏過頭望著屋內圓桌上的鞭子和各種小玩意兒,她的目光在那條鞭子上多停留了一瞬。男人衝過來把倪胭摁在椅子裡,抓著她的手給她繞到身後捆綁。倪胭閉了下眼睛,冷冷地說:“鬆開。”“不要嘛,美人兒……”倪胭偏過頭寡淡地望著他,平靜地說:“以前也有個人喜歡綁我。”男人仰起臉,望著倪胭那張讓男人失魂的臉,訥訥地問:“然後呢?”“他死了。”“啊?”倪胭揮手起身,繞在她手腕上的繩子寸寸斷裂。“怎麼斷了?”男人發懵地望著地上的繩子。他抬頭看見倪胭想走,立刻跳起來追上去,從身後抱住倪胭:“老子花了那麼多錢幹你,你休想跑!”“鬆手。”“臭娘們,下賤貨。你他媽休想溜!”男人粗魯地撕扯倪胭的衣服,口中不斷爆出低鄙穢語。倪胭掙了兩下,顯然李煙兒這個嬌嬌的身子沒什麼力道。身後的男人口中還是不斷的髒話,說著要綁她抽她的話。倪胭心中惱怒,手腕翻轉,一股強大的力量朝男人轟去。男人的身體立刻倒射而出,撞翻屋內桌椅,他肥胖的身體顫動了兩下,就不動了。身下猩紅的鮮血慢慢蜿蜒。倪胭驚訝地看了一眼,原來是他撞翻桌子的時候,水果刀落到地上,他再摔倒的時候,刀子正好插入他後心,就這麼一命嗚呼了。白石頭向來古井不波的聲音帶著絲驚愕:“你……把任務目標給殺了?”“他是任務目標?”“是。攻略目標三,翁洪。”倪胭“哦”了一聲,拖著曳地輕紗紅裙,悠悠然走到窗前銅鏡,彎下腰照看這張臉,漫不經心地說:“死就死了吧,看著讓人發嘔。”白石頭沉默了片刻,無奈地重複了一遍:“他是任務目標。”倪胭沒理他,她指尖滑過這張臉,滿意地笑了:“我喜歡這張讓男人看了就想犯罪的臉。終於不用再裝純了……”這張臉是真的美。倪胭接收李煙兒記憶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美人,可是真的走入這個身體,對著銅鏡細瞧,才發覺這張臉美到何等程度。如今李煙兒這個身體已經二十九歲,竟還是這般天香國色,可想而知她年輕的時候又是何等美貌。也的確當得起亂世 聖僧與妖花魁〖02〗“煙娘!”一個小姑娘猛地一頓拍門, “媽媽讓你去頂樓甲字房見客!”倪胭對著銅鏡塗唇脂,懶洋洋地說:“房裡有客, 沒有分身術。”外面的小姑娘拍門聲更兇,她著急地喊:“媽媽說了不要管洪公子,樓上的客人出了一千兩!”倪胭這個身體心尖尖本能地顫了一下。倪胭皺了下眉,又略覺唏噓。曾經的李府千金和一國之母, 居然能這麼愛錢、缺錢。她為什麼淪落到青樓?因為沒錢。真現實。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貌美女人,在這樣的亂世,沒有身份地獨自出宮,能是什麼下場?她本來是有錢的, 還置辦了個小院子。然而歹人欺她獨身,夜半翻牆而入。鄰里女人嫉她貌美挖苦陷害……她有一張傾城傾國臉, 也有一張能在這亂世中, 給她帶來無數迫害的臉。“煙娘!煙娘!你聽見了沒有!媽媽讓你快一點!”“知道了, 這就去。”倪胭望著銅鏡中的這張臉, 展露笑顏。出價一千兩見她,而且還在頂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