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猶豫,還是跟了上去。桑玄寺的弟子自幼習武,如今懷道住持座下十二弟子,除了慧無年紀尚幼,其他弟子皆有一身好武藝。然而雪無驚訝地發現他居然把倪胭給跟丟了。他在艾草葳蕤處停下來,皺眉回憶過往和倪胭相處的每一瞬間。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大師怎麼在這裡?”雪無回頭,看見倪胭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雪無收回視線,他在袖中取出流蘇耳飾遞給倪胭,淡淡道:“女施主落下的東西。”倪胭看了一眼他掌心的耳飾,並沒有接,而是望著他問:“掉到哪裡去了?”雪無頓了一下,開口:“落在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失而復得。”倪胭忽然湊過去,嬌嬌地笑了一聲:“所以到底掉在哪兒了?”雪無垂眸儘量忽略貼著面頰的軟軟香氣,平緩開口:“落入貧僧的衣襟處。”倪胭“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遍雪無身上青色的僧衣,笑著詢問:“是這件僧衣嗎?”雪無便跟著垂眸瞧了一眼,道:“僧衣皆是一樣,貧僧不記得是否是這一件。”“洗過了?”倪胭忽然眉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雪無驚訝抬眼望她,又守禮地收回視線,卻不再說話,只是微笑著。倪胭向後退了一步,拿起他掌心的流蘇耳飾,指尖兒在他掌心滑過。這一次,雪無確定不是自己多心。倪胭偏著頭,望著雪無慢悠悠地戴上耳飾,逐漸展露笑顏:“多謝大師將這寶貝還我。”雪無輕輕點了下頭,抬腳離開。他不喜歡和這個女人接觸時的感覺。“和尚?”倪胭偏偏又在身後叫住他。她揹著手,略微偏著頭,雲鬢半偏。紅色的流蘇耳飾輕輕地晃。雪無腳步停下,卻並不轉身,問:“女施主還有何事?”“我家就在附近,要去喝一杯茶嗎?”雪無望了一眼層疊的山巒,道:“山中不安全,夜間常有山獸。若女施主獨身還是不要獨居山中為好。”倪胭只是笑:“我卻覺得山獸不敵人可怕。你不來就算啦。下次再見了。”她轉身走進葳蕤草木,帶動草木間莎莎的聲響。雪無立於原地未曾轉身,直到身後女人的走動響聲再也聽不見,他才抬腳回桑玄寺。他一邊走,一邊細細思索著,逐漸發現了細微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