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正凱愣了一下,不得不仰著頭望著呂川,皺著眉說:“你是誰?是我女兒什麼人?是不是你把我女兒教壞了?”呂川捏了一下手骨,關節發出一聲脆響。“吵死了。”他欠身,拉住藍正凱的衣領。一拳砸了下去。藍正凱的臉偏向一側,牙齒和血一併吐出來。趙梅驚呼一聲,藍雲天“哇”的一聲嚇哭了。剛想去扶自己老公的趙梅瞬間顧不得藍正凱,蹲下來安慰自己的寶貝兒子。“一拳?”呂川回頭看向倪胭。倪胭點頭,漫不經心地說:“行了。你再給他一拳的話,這老東西可能就死了。”呂川“哦”了一聲鬆開手,藍正凱肥胖的身體像一灘肥肉一樣倒在地上。他指著倪胭的手指頭不停地發抖:“我是你爸爸!你太不像話了!”倪胭蹲在藍正凱身邊,扯著他的衣領,冷笑。“別瞎認閨女。說自己是我爸的時候,問問我臉上的疤同不同意。”藍正凱怔住,他看向倪胭臉上的疤,畏懼地向後縮了一下脖子,匆匆移開視線。“很醜嗎?不敢看嗎?”“不、不是……”藍正凱目光躲閃。倪胭惋惜地搖搖頭:“本來能稍微不這麼醜的。可惜呀,你把用來做修復手術的兩百萬拿去做生意了。”大哭的藍雲天忽然大喊了一聲:“媽媽說了就算你做了手術也修復不了!還不如把錢用來買包包!”趙梅立刻捂住藍雲天的嘴。倪胭輕笑了一聲,她鬆開藍正凱的衣領,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中年男人:“你,還有你老婆兒子,都他媽不要再像個傻逼一樣出現在我面前。”倪胭跨過藍正凱往外走,呂川跟上去,手臂一伸搭在倪胭的肩上,把她摟在懷裡,手又繞到她左側,摸了摸她的左臉。倪胭轉過頭去看他,他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像是不知道倪胭的視線。走到街道等紅綠燈的時候,呂川忽然俯下身來親吻倪胭的左臉。綠燈很快亮了起來,呂川直起身,面無表情地摟著倪胭過道。是心疼嗎?還是沉默地用行動告訴她他的心意?倪胭指尖兒滑過右手掌心,今天在家裡的時候呂川的第五顆星曾經閃爍過,而此刻,在車來車往的街頭,他的第五顆星徹底亮了起來。·第二天,呂川騎著摩托送倪胭上學。摩托車在雅德中學門口停下來,呂川長腿一伸,一腳踩著地面支撐著,喊住剛下車的倪胭:“喂,跟誰借的錢,借了多少。”“同學唄,一百塊。”呂川在口袋裡摸了摸,把有整有零的幾百塊錢塞到倪胭手裡。他騎著摩托掉頭,經過普安高中的時候,李東鐸和劉哲勾肩搭背一步三晃地正要進校門。他們兩個聽見呂川的摩托聲,回頭朝他揮手。“川哥早上好啊!”“川哥,居然又來上學……喂!”呂川摩托沒停,揚長而去。李東鐸撓了撓頭:“還以為川哥又來上學,他不上學一大早過來幹嘛啊?”劉哲抬了抬下巴,示意雅德中學的方向,說:“還能幹嘛,送川嫂上學唄。小李子啊,我不是說你,你這腦子是不是也太笨了。”“說什麼呢你!”李東鐸瞪眼,拽了拽劉哲頭上的髒辮。劉哲“嗷嗚”一聲,朝李東鐸亮起拳頭。李東鐸向一側跳開,大笑著說:“別別別。你看那是誰。”劉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喬琳和王莉莉手拉著手正往學校走。李東鐸拍了拍劉哲的肩,語重心長:“想追人家就有點誠意,別人沒追到先讓她被別人欺負了。”“就你話多!”劉哲用胳膊肘朝李東鐸的胸口撞去。李東鐸大叫了兩聲,朝教學樓跑去。他一邊跑一邊把雙手放在嘴邊當成喇叭,大喊:“劉哲這傻小子有話要對喬琳說!喬琳美女給個機會唄!”劉哲罵了句髒話,撒腿就跑著朝李東鐸追上去。王莉莉哈哈笑出來:“喂,你不覺得劉哲其實挺好的嗎?”“不覺得!”喬琳瞪她一眼,拉著她疾步往教學樓走。·倪胭剛走進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去辦公室之前,倪胭有思想準備——大概就是一番苦口婆心地談話,勸她改過自新好好學習唄。但是倪胭沒想到,找她談話的不止班主任。九科老師一個接著一個來,最後連年級主任、年級心理輔導老師也來勸她。整整一個上午,倪胭飽受偉大人民教師的勸導摧殘。這些老師們說起大道理簡直一個比一個厲害。倪胭震驚地發現十一個老師一人一個教育風格,那流利的“開導”,簡直能寫成一本書。倪胭逐漸從最開始的不耐煩變成了大為感興趣,在心裡默默把這些老師的教導記下來。倪胭發自內心地覺得,如果當初椒圖老爹把她送到西天去聽經的時候,那些和尚們有這些老師的口才,說不定她真剃了頭髮從良當尼姑了……最後,倪胭十分真誠地發誓期末考試一定考第一名,這些老師們才大感欣慰地把她從辦公室放走。離開辦公室,倪胭直接去了學校食堂吃午飯,下午才回教室。“幫我還給司機大叔。”倪胭把一百塊錢遞給時光。時光把錢收回來,也沒當回事。對於幾百塊錢這種數額,時光沒什麼概念。“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