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姬明淵想要的東西,他爭不過,也絕對不能去爭。當姬星河知道姬明淵對倪胭動情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輸了。倪胭在一個小攤販那裡挑中了兩面嬰兒手掌大小的銅鏡,舉到姬明淵面前讓他挑選。姬明淵面無表情,顯然是懶得搭理她。倪胭不甘心地又往他眼前送了送,兩面小鏡子幾乎貼到姬明淵的臉上。姬星河聽不見她說什麼,可是瞧著她臉上的表情知道她在撒嬌。依姬星河對姬明淵的理解,他定然不耐煩,就算面上不顯,也不會再留在這裡蹉跎時間。可是姬星河眼睜睜看著姬明淵不緊不慢地接過兩面銅鏡挑選了一會兒,選中了一個遞給倪胭。他認真的樣子和批閱奏摺時的模樣沒什麼區別。姬星河忽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應該退出。也就是他決定退出的那一瞬間,倪胭掌心裡姬星河的星圖中,略有不妥,禁之。而那些寫這些詩詞文章的文人全部嚴辦。一年之後,民間再無期期艾艾恐國運將盡之言。因此事斬殺的人也十分多。溫持元一家就是其中之一。倪胭安靜地聽著,弄清楚溫持元的深仇大恨之後,不由沉默。大抵世間之事都需要從多個角度來看待。倪胭想,若她是溫持元恐怕定然要殺了姬明淵報仇,可若她是姬明淵在當時內憂外患的動盪朝局之下也會這麼做。倪胭側過臉看向姬明淵,想來他是故意讓她知道溫持元與他的深仇大恨。倪胭想了想,對姬明淵實話實話:“若我是陛下也會這樣做。”姬明淵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孤要處理政事,你還要留在這裡?”倪胭低下頭看自己的掌心。沒錯,姬明淵的星圖的確是只亮了四顆星。對,四顆星。倪胭真的很懷念那些初始星圖就有顆星的小可愛們啊!“皇兄!”姬星河匆匆趕來。他騎著馬到了宮門必須下馬換軟輿。他嫌棄軟輿太慢,一路跑過來,氣喘吁吁。姬明淵瞥了他一眼,問:“何事?”姬星河舒了口氣,忽然抬手,手中的暗器朝姬明淵射去。姬明淵皺眉,用手中的奏摺將暗器揮去。下一瞬,姬星河已經到了姬明淵身前,一掌打在姬明淵胸前。這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姬明淵向來挺直的脊背弓起來,他忽然咳嗦了一聲,黑色的血落在長案上的奏摺上。隱在暗處的隱衛迅速現身,將姬星河圍住。倪胭盯著奏摺上黑色的血跡擰了眉。姬明淵從容地抬手,自有人遞上乾淨的帕子。他將唇上沾染的血跡擦去,揮了揮手,開口:“都退下。”呼吸間,一屋子的隱衛消失。姬明淵看向姬星河,問:“你又發什麼瘋?”“破了?”“是。”“因為她?”姬星河指向倪胭。姬明淵順著姬星河的手看向倪胭,他淡淡收回視線,不甚在意地說:“足夠了。”姬星河不可思議地搖頭:“只剩下最後一年了!”“你闖進宮就為了質問孤這等小事?”姬明淵的臉色冷下去。“小事?”姬星河幾乎是怪叫了一聲。倪胭沒有再聽兄弟兩個的爭執,她走出躬清殿,沿著長長的甬道往青簷宮走去。“白石頭,你這系統有答疑的功能嗎?”倪胭問。“遇到了難題?”倪胭停下來,回頭望向躬清殿的方向。她有些猶豫地開口:“我好像有些看不懂姬明淵。”白石頭沉默了片刻,才說:“還記得雪無嗎?”倪胭眼前晃過雪無干淨的眼睛。“記得。”“姬明淵和雪無這兩個人表面上完全不同,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倪胭心裡一動,已經隱約明白了白石頭的意思。她微微蹙眉,不是太確定地說:“雪無的佛,姬明淵的……天下?”“對。人的心就那麼大,裝不了太多的東西。放棄吧,姬明淵的第七顆星你拿不到。”倪胭自然是不信的:“雪無的第七顆星我不是也拿到了?”“這不一樣,雪無的第七顆星不是你拿到的,是他大悟之後心中慈悲贈予你。更何況愛蒼生與愛一人,大愛與小愛皆為愛。”白石頭頓了頓,“你可以手段使盡拿到姬明淵的第五顆星和第六顆星,他五星時對你的好可能超過別人七星時對你的好,但是他的第七顆星是不會亮的。第七顆星為痴狂,他畢生的痴狂都已經獻給了江山。”倪胭眉心緊蹙。即使白石頭說了這麼多,可是在倪胭的世界裡沒有失敗,更沒有放棄。白石頭自然覺察出來了,他笑著嘆了口氣,道:“一個任務而已,失敗了可以再換下一個。更何況這個世界四個攻略目標,你只要拿到另外三個人的星圖也算是很不錯的成果。”“不。”倪胭神情中帶著天生的傲慢,“就算任務失敗,我也要把姬明淵的七顆星拿到手。”倪胭重新回到躬清殿,姬星河已經不在了,姬明淵端坐在長案後,肅容翻看奏摺。姬明淵和姬星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因為性格相差太大,反倒讓人忽略了他們相似的長相。初見時,倪胭覺得姬星河挑著桃花眼的樣子美得很,時間久了,她又覺得姬明淵肅容處理朝政的樣子更吸引人。倪胭走到長案一端,挽起袖子,仔細研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