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她將手裡抱著的八角雕鳳暖手爐遞給小宮女,從美人榻上起身,走到溫持元面前,手指捻了一下他淋溼的肩,“下雪了?”“等在外面?”倪胭慢慢勾唇,“夠傻的。”溫持元繼續垂首:“距離元宵宴已經不足十日,再修宮裝時間緊迫,只能儘快得到娘娘的意見傳給裁衣閣。”“那怎麼不叫醒我?”倪胭問。溫持元驚訝地抬頭看了倪胭一眼,又匆匆低下頭,低聲道:“不敢擾娘娘休息。”“既然這麼麻煩那不改了,反正我也沒見過宮裝什麼樣子。”倪胭懶洋洋地說。溫持元好像被噎了一口,但是很快恢復尋常。宮中的主子們形式最是讓人摸不透。類似的事情也不算少見。溫持元收好情緒,告退。“慢著。”倪胭招了招手,“傾耳過來。”溫持元湊過去。他雖生得清秀,個子倒是不挨,消瘦挺拔。“如果靜妃再找你的麻煩可到這裡來尋本宮。”溫持元臉色微變。他在心裡暗想皇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今日下午只是暗示,那這句話豈不是明示?應付一個靜妃已經焦頭爛額,若再有一個位份更大的皇貴妃……溫持元覺得棘手。他轉瞬又在心裡籌謀利用皇貴妃和靜妃互相除掉的可能性。不過兩個呼吸間,他已想了許久。在宮中這樣的地方,容不得他天真。“你在想什麼?”倪胭的眼中噙了一抹笑,彷彿把溫持元的所有心思看透。溫持元對上倪胭的眼睛,頓時一凜。他畢恭畢敬地答話:“靜妃娘娘為人和善,不曾隨意找宮人麻煩。”倪胭輕笑了一聲。倪胭壓低了聲音,輕緩開口:“本宮討厭靜妃想要除掉她而已,你這小太監可別多想。罷了,退下吧。”言罷,倪胭將手搭在麥寶兒的手臂上,施施然轉身。溫持元驚訝地抬頭望著倪胭繞到屏風後面的背影,心中浮現了一抹猶豫。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可是在宮中這樣的地方,他不得不小心警惕,更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接下來的日子,倪胭每日和原主往常一樣待在屋子裡哪裡也不去。一點一點修復這個身體的面板。至於宮女每日端進來的養身湯藥無一例外地都被她倒掉了。時間一晃而過,元宵節這一日大姬王朝要舉行朝宴。姬明淵會在朝敬殿設宴,宴請百官和皇親國戚。至於後宮的妃嬪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去,皇后是必然要去的,而原主付青簷即使身體有恙,身為皇貴妃也必然到場。又或者並非因為皇貴妃的身份,而是付將軍的曾經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