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扶闕邁出一步,壓低了聲音,媚語低聲道:“夷潛說過要接我回家,我自然要等著他,哪有巴巴趕上去的道理?”她眼尾輕挑,媚可入骨。“乾等著總是無趣,讓他花些心思才能找到我更好玩。”扶闕怔住。“你……”他輕嘆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隻想著玩?”倪胭沒心沒肺地笑笑。繼續捶打著窗稜,漫不經心地說:“天大地大,人生一世,不過遊戲一場。”扶闕皺起的眉峰逐漸舒展開,明明覺得倪胭這樣想不對,心裡卻莫名其妙靜了下來。木屋中,胥青燁按照倪胭交代的,在修補一個小杌子。這木屋四面透風,並不隔音,倪胭和扶闕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包括倪胭故意壓低了聲音說的話。其實也沒什麼意外的。他知道,他知道那天的人是夷潛。原本胥青燁並不知道夷潛這個人的存在,當時只能確定從倪胭房中離開的人不是扶闕。也正是那次的事情,讓他查到了夷潛的底細。原來夷國的太子還活著。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知道他還債的時候到了。只是心裡難免苦澀。他自幼最恨夷國人,偏偏此生唯一愛的人心上人是夷國太子。看,多大的笑話。胥青燁咧咧嘴角,獻寶似地捧著小杌子跑出去給倪胭看:“瞧,我修好啦!”·三天後,開始有官兵搜山。扶闕辨認了方向,帶著倪胭和扶闕躲到其他山裡。他曾來過這裡,對這邊一大片山巒十分熟悉。小倪就是他從這個小山村帶回去的。只是後來他入獄,小倪便不知所蹤,大概是回家了。躲躲藏藏一個月,這一片山巒幾乎都留下了三個人的足跡。天還沒亮,倪胭和扶闕、胥青燁啟程,沿著偏僻的小路小山。漆黑黑的一片,夜幕上連照亮的星月都沒有。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裡。胥青燁跳下一處高石,轉身朝倪胭伸出手,把她接下來。倪胭的身上有些涼,他問:“是不是覺得冷?”倪胭搖搖頭,隨手摘下粘在袖子上的枯葉,笑著說:“沒想到我們竟然真的在山裡躲躲藏藏一個月。”她沒什麼吃苦受委屈的表情,流轉的眸光裡卻是覺得好玩的小興奮。她不覺得吃苦受委屈,胥青燁卻為她心疼。胥青燁想說什麼,又把話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