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嬌嬌地輕笑了一聲, 低語輕喃:“主上已經說過了。”夷潛便不再言。室內的博山爐裡飄出淡淡的薰香。夷潛一日不可離了藥, 藥味過濃, 他便在室內點一些薰香。只是那些薰香仍不能散去藥的苦。倪胭瞟了一眼,檀口輕輕吹了口氣,博山爐上飄出的嫋嫋香霧,不動聲色地換了個方向。“如果連主上都惑不了, 阿灩入了宮也不過是送死罷了。”夷潛鎖骨下有一處舊傷留下的疤痕,倪胭湊過去輕輕地啃舔。夷潛略一猶豫,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頭頂, 任她胡作非為。倪胭用夷潛教的手段,也用不僅是他教的手段來勾出他的情。欲。博山爐裡飄出來的香更濃了。當倪胭跨坐在夷潛腿上時, 夷潛的眼眸瞬間恢復了清明,握住了倪胭的細腰。倪胭嫵媚地笑起來,她捧起夷潛的臉,俯下身落下細密的吻。“我就碰碰, 不讓它進來……”倪胭的聲音低低盤旋在夷潛的耳畔,像是一種蠱惑。整個室內溫度在升高,熟悉的藥味兒中摻著絲絲縷縷的異香。當鮮血融於水中,夷潛迷亂的眼中瞬間一寒,他猛地將身上的倪胭推開。倪胭從他的腿上跌落下去,後背靠在浴桶上,激起浴桶中已經涼了的水。倪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博山爐,微微蹙眉。夷潛的定力比她想的還要強。雖然倪胭掌心裡夷潛的星圖中早已亮了兩顆星,可是這七顆星前三顆星為基礎星,到了五顆星才算是愛情。也就是說,前三顆星不過是個印象分。即使是對身邊印象不錯的朋友之情亦可亮起。而原主和夷潛是這樣旖旎親密的關係,他居然只亮著兩顆星,連第三顆星都沒亮起,可見其冷情。“主上生氣了?”夷潛臉色有些難看,他疲憊地合上眼,冷漠地開口:“出去。”倪胭安靜地看了他一眼,扶著浴桶起身。她拿起架子上的衣袍裹在身上,剛要往外走,夷潛又喊住她。“阿灩,為師沒生你的氣,只是氣自己罷了。”倪胭腳步微頓,繼續提步往外走。·接下來兩日倪胭很少見到夷潛,夷潛似乎在忙。而到了第三日,原本倪胭該出谷的那一日,夷潛卻透過身邊的侍女送下訊息——計劃取消。雖然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是透過這幾日的瞭解,倪胭也知道夷潛籌備了很久。——“無意間”流落到皇帝手中的女子背景圖畫,“千方百計”找出來的正面小像,還有被皇帝“順藤摸瓜”找到的假身份。甚至還有宮中、朝中的眼線。換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夷潛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他坐在窗前低頭一直在寫信。在他窗前是一片竹林。倪胭提著裙子,穿過竹林,立在窗外,她彎下腰,胳膊肘搭在窗臺,托腮望著夷潛,說:“主上應該相信阿灩的實力,即使不是處子之身,也能勾了狗皇帝的魂兒。”夷潛沒抬頭,繼續寫信。倪胭探手穿過窗戶給他研磨,一邊研磨一邊說:“主上,你不要生氣了。主上秀色可餐,阿灩一時沒忍住……”夷潛這才抬眼看她,倪胭挑起眼尾對他笑,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審視。“我看你就是想給我出難題!”“咚咚咚——”有人叩門。夷潛說了一聲“進”,木門被推開,一箇中年男子走進房中。中年男子張望了一眼,見夷潛坐在窗前,又多看了倪胭一眼。男子瞧上去四十多年,著實有些醜。而且小鬥眼轉來轉去,給人一種色眯眯的印象。夷潛涼涼的目光掃過倪胭,直接將窗戶關上。接下來的幾日,夷潛幾乎沒有出過房間,那個中年男子倒是每日都會去見夷潛,他一早來,暮色四合才會離去。倪胭從谷中其他人口中打探出那個中年男子姓秦,潛光谷裡的尊稱他一聲秦神醫。“阿灩姐姐,我怎麼覺得秦神醫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杏兒和倪胭一起坐在鞦韆上,往嘴裡塞著果子。“有嗎?”倪胭隨口問。她見過太多男人色眯眯的眼神,早就不當回事。“嗯!”杏兒認真點頭,“那老東西色膽包天,可以前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打量你呀。咦?阿灩姐姐,是不是你惹了主上生氣讓老東西知道了呀?”倪胭眯起眼睛望著遠處彎腰立在夷潛門前叩門的秦神醫。看來以前的原主身份還挺高,別人會顧慮著。不過這種顧慮,想來是看在原主在夷潛面前受寵的份上。“阿灩姐姐?”杏兒塞了倪胭一手小果子,“阿灩姐姐,我可真羨慕你。”倪胭吃了一口果子,漫不經心地問:“羨慕我什麼?”“谷裡的人都怕主上,可是主上對你最好!”倪胭笑笑,帶著點試探地問:“有嗎?”“嗯嗯,當然!哎呀,年年姐又要來找你吵架了……”杏兒壓低了聲音,悄悄扯了一下倪胭的袖子,“阿灩姐姐,我膽子小先走了!”杏兒從鞦韆上跳下來,笑嘻嘻地對羅年年點頭打了個招呼,一溜煙小跑著離開。倪胭任由羅年年走到身前,她也沒看羅年年一眼。她望著遠處小徑經過的個人,圓兒面無表情地走在最後面。自從上次夷潛讓圓兒知道了什麼是人彘,圓兒再也沒有笑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