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毫無威脅的胥青燁。當陳妃的毒酒送過來的時候,珍珠娘告訴胥青燁這酒中有毒。又笑著說:“我在世界停留了這麼久,也該走了。倒是想嚐嚐這毒酒的味道。”“傻孩子,我可是天上的神女怎麼會死呢?我來這個世界很久啦,是該回去啦。”胥青燁緊抿著唇,安安靜靜地站在珍珠娘身側。珍珠娘原以為胥青燁會像很多小孩子那樣哭鼻子,卻沒有想到他這麼平靜。珍珠娘揉了揉他的頭,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輕哄:“小青燁要好好長大,日後做個好皇帝才成。”許久之後,胥青燁才張了張嘴,悶聲問:“你真的要走了?”“是啊。毒酒毀了這具身子也好。正好可以迴天上去啦。”珍珠娘隨意哄著他。胥青燁扁了下嘴,悶聲問:“真的不回來了?”珍珠娘細細瞧著這個冷靜的孩子,想起他日後的模樣來,笑了笑,隨意說:“誰知道呢,也許二十年後會回來瞧瞧。”胥青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珍珠娘,沒說話。珍珠娘便藉著這個機會,離開了這個世界,回到了主世界中。她從九重鏡中走出來,周圍一片雪白。和她來時一樣。她輕鬆愉悅地離開這裡,踩著一朵朵白雲離開九天玄境。卻在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神殿的方向。其實他應該知道她回來過。這樣挺好的,他不來見她,她也不去見他。這是他們兩萬年的默契了。珍珠娘沒心沒肺地笑笑,轉身離開九重天。神殿內,上神坐在玉案之後,望著長案上流動的光影,光影之中是珍珠娘逐漸走遠的背影。一晃,兩萬年。他還記得領她回來的情景,懵懂無知,連路都不會走,只能拉著他的衣角亦步亦趨的她。·“白石頭,是不是該用你的汪汪汪來謝我?”珍珠娘回來之後,立刻笑著去逗白石頭。白石頭低著頭望著桌子上的白玉石。那白玉石早就佈滿了裂紋。如今上面的光幕也十分黯淡。光幕上的畫面,幾乎是破碎的。珍珠娘好奇地走向白石頭的身邊,笑著問:“你在瞧什麼呢?喂,可不能耍賴皮哦。”“不,你也沒有改變歷史。”白石頭輕聲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改變了小青燁……”珍珠娘望著破碎白玉石中的畫面,接下來的話便沒有說出口了。白玉石之上浮現的畫面正是珍珠娘離開之後。珍珠娘離開的時候,胥青燁明明十分冷靜的模樣,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可是當珍珠娘離開之後,胥青燁抱著珍珠孃的屍體,乾淨的眼中只剩下仇恨陰翳。“她教我善,你卻害她!陳妃,我要你死。我要這世間和你有關的所有人都去死!我胥青燁發誓,有朝一日必殺盡夷國人!”珍珠娘沒有心,她不懂,她不懂她的存在對於胥青燁代表了什麼,也不懂她的離開對於胥青燁來說代表了什麼。“不!”珍珠娘變了臉色轉身就走。“你去哪裡?”白石頭在後面追問。他想了想,不放她,仍舊跟著珍珠娘再一次去了九重天。“你還想再回去一次?”白石頭問。珍珠娘沒說話,冷著臉衝進神殿。隔了兩萬年,她終於再次見到了神殿裡的男人。“為什麼?”珍珠娘質問。沒頭沒尾的質問。上神沒抬頭,開口:“你這邊這位凡人說的沒錯。你還是你,即使沒有記憶,讓你重來一次,你所言所行永遠和之前一樣。”上神終於抬頭,望向珍珠娘:“阿灩,兩萬年前,你也曾想回到過去改變些什麼。”珍珠娘搖頭。上神神色默然,道:“這便是所謂命數。” 珍珠娘〖下〗“不, 我從不信所謂命數。”珍珠娘直視上神, 眼中的那股韌勁兒,一如多年前。上神探手隨意撥弄了兩下案頭的貝殼風鈴, 說:“你不信命數, 從來都沒信過。”珍珠娘朝上神走去, 立在長案前, 說道:“所謂命數不過是神尊一念之間罷了。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信命數。我在你身邊待了一萬年, 看著你操作三界,讓我如何信所謂命數?”上神審視著回來的孩子, 悵然道:“跑出去野了兩萬年, 一回來就這樣跟為師說話?”珍珠娘明顯愣了一下, 揪起眉輕哼了一聲,唸叨:“不許拿身份壓人!”上神盯著珍珠孃的眉眼輪廓,吐出:“劣徒。”白石頭遠遠看著這一幕,不由苦笑。他擔心她,卻不想竟是這樣的場面。他的擔心, 有些可笑了。珍珠娘瞪了上神一眼,忽然一道冰刃從手中射出, 將上神撥弄的那串風鈴化成了灰燼。上神扶了扶衣袖, 化成灰燼的風鈴逆時空重組, 晃在案頭,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來。然後,白石頭眼睜睜看著珍珠娘砸了上神面前的長案,和神殿內的一應擺設。就連供奉的尊像也一併給砸了。上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揮了揮手。她砸一個,他復原一個。白石頭望著珍珠娘,心頭忽然一陣苦澀蔓延。這樣的珍珠娘像一個任性的小孩子。必是在全心信任的人面前才能這般任性如孩童。上神將被珍珠娘毀掉的玉椅復原,重新坐下,略無奈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