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啊,這正是景躍然想要的!可是他望著不遠處淺笑嫣然的倪胭,忽然不敢說出來。不對勁,不對勁。倪胭微微偏著頭頷首垂眸,無聊地玩著自己的手。她慢悠悠地說:“你以為讓我染上毒。品我就能一輩子做一隻聽話的小綿羊?你以為你說要養我,我就會高高興興地答應了?誰稀罕啊。”她的語氣是一貫的懶散漫不經心,甚至帶著點小小的撒嬌。可是景躍然聽得出來她不是撒嬌,那種骨子裡的傲慢鄙夷太過明顯。“知道怎麼才能永遠完完整整地得到一個人嗎?”倪胭挑眉,抬眼似笑非笑地望向景躍然,“我教你啊?”“阿棄……”景躍然不由自主向前邁出一步。倪胭雙手撐在圍欄上,輕輕一躍,坐在上面,悠閒地晃著兩條腿兒。她說:“人心是最善變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什麼忠貞不渝一生一世。”景躍然再往前邁出一步,急忙反駁:“不會的,我們的愛情一生一世都不會變!”“我們的愛情?”倪胭略帶嘲諷地勾唇,“我做了什麼讓你誤解的事情讓你以為我愛你?”景躍然堅定地說:“可是我愛你,天長地久你也一樣會愛上我。你不記得了嗎?以前你很喜歡我,也很依賴我。一切不愉快都過去了,我們也該重新開始了。”倪胭更覺諷刺,他口口聲聲的愛,卻連她這個身體裡換了個魂兒都一無所覺。倪胭耐心快要耗盡了,她問:“幾點了?”景躍然看了眼時間,說:“六點四十。”時間差不多了。倪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抬腳,在窄窄的護欄上站起來。她穿著和裙子同色的高跟鞋,閒庭信步地走在護欄上,那護欄很窄的一條,還沒有她的腳掌寬。“阿棄你做什麼?快下來!不要嚇我!”景躍然嚇得汗毛瞬間立了起來。倪胭垂在兩側的手微微抬起,像是沒有聽見景躍然的話一樣,繼續沿著窄窄的護欄往前走,嘴裡哼唱著蚌妖一族古樸的歌謠。景躍然跟著她往前走,他想衝上去把她抱下來,卻又不敢貿然過去,擔心她受刺激。事到如今,景躍然怎麼還能不明白倪胭動了尋死的念頭?她故意穿得這麼隆重漂亮,原來是為了準備自殺?景躍然的心忽然收緊。倪胭歪著頭望向景躍然,笑著問:“你緊張什麼?要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阿棄,你別胡鬧,你先下來!沒有什麼困難是不能解決的,我們一起去面對!”倪胭終於停了下來,她在護欄上轉過身,小心翼翼地踩在護欄上,高跟鞋尖尖的鞋尖和後面尖細的鞋跟懸空著。“阿棄!有話好好說!你別再亂動了!我求你!”景躍然抬起雙手,因為過度的緊張和畏懼,他的雙腿在打顫。“我不怪你給了我毒。品,反正也扯平啦。”倪胭緩緩伸開雙臂,風情萬種地挑起眼尾,“你說我今天最漂亮,那可要記住我最漂亮的樣子哦。”“阿棄——”倪胭身子朝後仰去,從三十三層的高樓跌下。她要在他以為得到的時候讓他徹底失去。景躍然朝前奔去,剛跑出一步自己先因為發顫的雙腿跌倒。他想爬起來,試了兩下腿仍舊在發顫,他抬起頭望著倪胭跳下去的地方,奮力爬過去,終於爬到護欄邊,他雙手用力抓著護欄,勉強撐著半站半跪的姿態往下望去。三十三層的高度讓樓下的景象顯得渺小,樓下很空曠,只有倪胭嬌小的身體靜靜躺在那裡,鮮血逐漸蔓延。第七顆星亮得順其自然。“阿棄……”景躍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一切。明明剛剛她還在他懷裡跳舞,美得晃了他的眼睛。明明就在剛剛他還在暢想著徹底佔有。然而她就那樣雲淡風輕地跳了下去,甚至連一個鋪墊都不曾給他。“阿棄!”景躍然想要站起來衝到樓下,然而他剛跑了兩步,整個人重重地跌倒在天台上。他“嘶”了一聲,費力坐起來,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拿出香菸。他的口袋裡一共有兩盒香菸,一盒是他自己抽的,一盒是給倪胭放過藥的女士香菸。他慌忙拿出他的那盒普通香菸,裡面只剩下最後一根。他低著頭叼起香菸打火,天台上忽然吹過一陣風,將打火機上的火苗吹滅。景躍然急忙又去打火,火苗第二次在風中熄滅。景躍然心裡忽然生出一種煩躁。他又試了幾次,終於將香菸點燃。他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有一種通體舒暢的感覺。他半眯著眼,臉上露出沉醉的表情。當他吸第二口香菸的時候,忽然愣住了。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嗜煙的?他的確吸菸,也不過是正常的抽菸量,天不抽一根也不會太想著。他看著手中空空的煙盒,忽然想起今天不到一天的時間他抽了二十支香菸。來不及他去多琢磨,那種想要抽菸的慾望又來了。他低著頭猛吸了兩口,讓濃烈的味道充滿他的口腔,好像衝上他的大腦,他整個人才舒暢開。口袋裡另外一盒女士香菸掉出來。景躍然望著這盒女士香菸忽然想起倪胭抽菸的樣子。景躍然的手一抖,手中的香菸落了地。他真的只是煙癮嗎?·倪胭染上毒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