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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勸勸,”宋大人想了想,跟夫人領了這個事,“但你心軟要有個度,說好了的,往後跟鴻烽過。”“嗯,跟鴻烽過。”想起沒回來不知身在何處,是生是死的二子,張氏勉強一笑,點頭道。就是人不回來,她跟他的老父親也會在分給他的房子裡住著,他人不在,但他們的家在。宋韌出手,宋鴻湛這夜回來跟父親談過後,面無血色回了大房,見到了盛妝美衣但難掩眼中赤紅的應氏。宋鴻湛因燕帝補償其父,被提拔就任吏部侍郎後更是喜怒不形於色,他年少就是不甘示弱的人,走到如今這一步更是不可能說出軟語來,但這次等屋中下人皆退下後,他彎下腰揉著額頭攔著眼,沒有掩飾自己的虛弱萬分疲憊地道:“芙兒,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我給你的太少,要求你的太多,只是我當你是我心裡最好最後的那片靜土,那片能供我暫時休息一會兒的地方,卻沒有想過……”卻沒有想過她願意不願意,她甘心不甘心,她……宋鴻湛說到這,淚溼了眼眶,萬千思緒不知道從何談起。應芙聽這到這話剎那就呆了,一時之間她心如刀割,見他哽咽著要再說下去,她撲了上去阻了他的話,“郎君,你可別再說了。”可千萬別再說了。她撲倒在地跪在他的面前,手扶著他的膝蓋怕得眼淚直流:“我知道錯了!”“唉……”宋鴻湛眼睛更酸,他閉眼扶了她起來往身上靠,拍著她的腰長吸了口氣,方道:“我認錯,往後,我對你好一點,你也對我好一點,可好?”應芙被他的話說得又笑又哭,她腦子此時亂極了,除了哭她都說不出話來,像是要把她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她趴在他的肩頭放肆大哭,痛哭流涕。宋鴻湛的心被她徹底哭軟了,他忍住眼底的酸澀,抱著依靠在他懷裡的人,想起新婚當夜她朝他露出的那抹得償所願,歡喜至極的笑。曾幾何時,他是多歡喜於她對他的歡喜,可後來怎麼反倒不再想起了?這夜宋鴻湛守了妻子半夜,等到她安穩睡下後天色已不早,今日大朝他需上朝,推開門叫人去泡濃茶,他則去了浴房用冷水衝了身冷靜了下來。出來換好官服,小廝梳頭,他閉眼想事的時候發現梳頭的手勁有變,便睜眼掉頭,看到了雙眼紅腫的妻子。“今日是大朝會。”宋鴻湛跟她說了一句。今日大朝,他需要早到,他這位置坐得不牢,還有父親交給他的人要安置打點,件件都是事,他早到片刻跟人先通氣,心中有所盤算,等到了大殿遇上事了才好琢磨厲害關係,要不然訊息慢人一步,就只能等著捱打了。宋家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父親忙前忙後得來的,家已經分了,宋鴻湛不想連父親的那點放在他手裡的衣缽他都擔不好。當好這個家的盾牌,是他為父母和弟弟妹妹們能做的一點事了。“我知道。”“你去睡。”“送走你我就去睡回籠覺。”應芙咬了咬嘴,手上動作未停,梳好一束髮後就拿過了他的冠過來為他結髮。她專心束髮,不再多言,宋鴻湛已很久沒有與她有過這般安靜又親近的時候,等她把髮束好,他起身後摸了摸她的頭,看著她的眼滿是柔和,“辛苦你了。”“哪兒的話。”他客氣,應芙心裡反倒難受了起來。又見他揭開蓋杯一氣把一碗茶喝了下去,朝她點點頭就往外走,她慌忙跟了上去送了他到門口,等他走後回來的途中,碰到撤杯而下的奴婢,她攔了人下來,把杯子拿過來,喝了那滿碗茶葉裡殘留下的那點苦澀至極的茶漬。茶苦,連同她的心也變得發苦了起來。原來她的大郎也不是無堅不催,他有疲於應付的時候,只是這些他不跟她說而已。應芙搖搖頭,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實他以前也有跟她提過幾次“讓他歇會兒”的話,但她都沒有聽進心裡,她想的是他想歇會兒,可誰讓她歇會兒?她為這個家竭盡所有,得的只是“他想歇會兒”的話,他這是要置她於何地?他不讓她滿足,不讓她痛快,她怎麼可能讓他痛快?只是夫妻啊,要是這麼算帳,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應芙到現在,才算是真正明白她的母親跟她所說的那些話箇中的意思——握得越緊的東西,消失得越快。宋鴻湛出門到了皇宮前,天色還沒亮,宮門還沒開啟,他的轎子一到就被吏部的幾個與他交情好的下官圍住了,一下去戶部那邊不少人越過中間的兵部給他打招呼,不多時,在兵部就職的三郎宋興盛就到了,在兵部後面跟他拱了拱手。宋鴻湛朝弟弟點了點頭,回頭跟吏部的人小聲交談了起來。六部現在以戶部為首,這還是他父親為戶部尚書時爭來的,現在國庫皆握在戶部手中,功德也是他們在做,以戶部為首的情況幾年內不可能有所改變,吏部評核官員,尤其是有關於戶部官員的情況都得慎之又慎,尤其戶部有不少皇帝自己的人暗暗在跟宋家人對著幹,宋鴻湛一來要保自己人不讓自己吃虧,二來又不能得罪聖上,他目前為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