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五懶得跟這些人計較,該送走的送走,能留的就留,一個也不贅言。照顧她的兩個老家人尚且一大早就起來做事,忙完她的院子的瑣事幫著忙家裡的,一天到晚閒的時候都少,這些後來的倒是話說的比做的事還多,該走了。她右手出左手進,發賣的前腳剛走,後腳新來的就忙了起來,雷厲風行得不止是宋家剩下的那幾個舊僕驚心,就是前來幫忙的宋氏族婦也是暗暗驚歎不已。這果斷,真不是一般人家的閨女所有的。連女兒都如此,這宋家不往上升都要沒天理了。宋小五忙了幾天,就把事情交到了幫忙的肖五伯手裡,過渡了幾天,見肖五伯對家中事家中人瞭如指掌了,又開始放權了,還跟被她拉來充壯丁的肖五道:“往後家只會更大,夠你管的,不要嫌小啊,宰相門前七品官,以後仗著宋大人耀武揚威的時候多得是,不會讓你大材小用。”肖五哭笑不得,但也接下了。他幾年前幾番死裡逃生留下了病根,這身體經不住東奔西跑,來了宋家中間病了一場,大夫說了他不宜再奔波,宋家就一直養著他,雖說現在別處也有人要他,但他也著實不想離了他先生,他這頭還想跟著先生著書,遂留在宋家是最好的結果,這頭他都歇了給師弟做師爺的心了,小師侄又給他找了事,忙了幾天,他發現管家這事也還能勝任,便走馬上任了。宋小五這廂又把家裡的東西收撿了一番,這天趁蘿蔔條們歸家用完晚膳,把他們叫到了宋爹屋裡。不能跟去的秦公輕聲問學生,“不會拿二郎他們去刺激子原罷?”昨天他守了弟子一會兒,正好碰到小徒孫來,小徒孫當著他的面就說弟子要是不醒來,就要把他可憐的老先生趕出去挨餓受凍,秦公聽了都替弟子心哆嗦。肖五知道這事,聽了更是哭笑不得,也小聲回了先生道:“哪曉得。”秦公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扶您回去。”“再坐會,等會看二郎他們出來怎麼說。”老實說,秦公也想小徒孫女能把弟子嚇醒過來。“誒。”肖五便坐下,叫來下人提壺過來燒熱水,陪他一塊兒在火邊等。這頭宋小五一進宋爹門,就又恐嚇了她爹一句:“再不醒,明天就叫老太太來侍候你。”宋爹還是沒醒,宋小五彈了下他的額頭,“那老實躺著罷。”宋張氏忙攔她的手:“你爹剛用過飯,讓他躺會。”所謂用飯就是她餵過參湯了,宋小五瞥了眼時日越長,精神越不穩定的母親,心想宋爹再沒反應,得想辦法把宮裡的太醫弄過來了。這御醫還是要比外頭的野郎中要強太多。宋小五開始給蘿蔔們分起了最近家裡得的東西。四郎要娶的鄭家女那邊,聘禮早下了,但聘禮沒有多給,宋小五這邊想著給過去了,在鄭家靠仰人鼻息的鄭家母女不一定吃得下,這送過去的宮製品要是換成了民間的東西來,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遂宋家給過去的都是買來的聘禮,只添了一兩樣做噱頭,但好的這些她留了些給四郎,讓他交給他兒媳婦。二郎三郎的,宋小五也分了,他們自己的,還有以後娶兒媳婦的,都被她配了幾套分給了他們。她這一分,把宋家人分得一臉茫然,看著她不知所以然。“這,這是作甚?”張氏更是慌得六神無主,看著女兒的眼都無神了。“這些是家裡現下存的,分給哥哥們,以後家裡有難,也好逃……”宋小五玩笑了一句,見母親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淚來,她這玩笑話也說下去了,伸手握住了母親的手捏了捏道:“我說的是玩笑話,這是我想著趁四郎成婚把家裡的東西分一分,自己備著,往後也少來煩你。”“哪可能不煩,我是他們娘啊。”宋張氏哭了起來,“再說,你怎麼把你的嫁妝都給了?”“這就是我想說的了,家裡給我的嫁妝,你得費心替我備起來了,這些宮裡出來的東西我用不著,你給我準備家裡能準備的,罈罈罐罐多備點,酒窖裡的也可分一大半給我……”宋小五已經開始想這些事了。宮裡賞賜的,有什麼稀奇的?小鬼府裡想來多的是,她屋子裡都有他帶來的一堆。再來,宋小五也不想帶著宮裡流出來的東西嫁人,她的嫁妝,父母親手備的,她親手準備的,才符合她的心意。她兩輩子第一次嫁人,不想嫁得那般潦草。至於這符不符合當世人的觀念,這於她沒什麼太多的干係,大不了到時候扯幾張虎皮遮著就是。“你們也要給我準備了,二郎給我打一個書櫃,樣子在這,木材自己找;三郎給我做輛馬車,東西自己找,不懂的問我;四郎……”小四郎一臉“天塌了”的樣子看著妹妹給二郎哥三郎哥的圖,又一臉“天塌了”還躍躍欲試的表情看向了宋小五。宋小五本來要給他個容易的,但想了想,把最難的那個抽了出來:“這叫梨花筒,裡頭能藏百針,是從一種叫哨箭的東西變化而來的,是暗殺利器。”“能防身?”二郎開了口,摸著妹妹遞出來的那張紙上的圓孔。“能,這種是擴大範圍了的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