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記著了。”世子提醒。德王擺手,早前的偷懶的興頭沒了,揹著手,唉聲嘆氣搖頭晃腦走了。養了個跟他母親一樣會對付他的兒子,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路上德王還有些發愁兒子太聰明瞭不好,經過演武場遠遠看到正在上騎射課的女兒,大老遠的他就喊,“兒,兒。”“父王!”北晏回頭一見父親,頓時笑靨如花,驅使著馬兒騎他奔來,快接近人時她一年挺立站立馬上,緊接著向前一撲,撲入了她父王的懷裡。德王站在原地未動,穩穩地抱住了嬌花的樣的女兒,把她放到肩上坐著,拉著她的小手道:“一道找你母妃去。”北晏臉上笑容頓時一僵,揪著父王的發冠嚥了口口水,不確定地道:“不去了罷?昨日才罰過呢。”昨日她沒去上算術課,母妃就讓她算了一本冊子的題,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過關呢。北晏這般一說,德王想起昨晚女兒撒嬌打滾都沒饒過的懲罰,也替他兒心有餘悸,雙手把女兒放下,憐惜地摸摸她的頭髮,“那就不去了。”接著……“母妃狠著呢。”“王妃狠著呢。”父女倆異口同聲,同時害怕地直拍胸喘氣。“那父王去了。”臨別時,父女倆依依不捨。“父王,我送您一程。”北晏牽著跑回來的小母馬,要送她父王。兩人走了不到十丈,送別的盡頭就到了,北晏依依不捨拉著她父王的手,“父王,您空了記得來看我啊。”“且放心著,一得空就來陪你玩兒。”德王一如既往,大方朝女兒保證。“父王,我捨不得您……”“兒,我也捨不得你……”“王爺,不知王妃此時還在不在百草園?”父女倆又開始依依不捨,身後的侍衛只得出聲打斷他們。德王一聽“王妃”兩字,被女兒迷了的眼這下睜得開了,當下就鬆開了北晏的手,“兒,有事,我給你母妃送信去。”“使得。”膩上這麼一會兒,趁機偷懶休息了片刻的北晏也滿足了。她是晏城的女繼承人,母親跟老師對她的要求很高,她亦如此,就是有時候實在累得不行了,才會想法設法讓自己休息片刻。且這也是母親默許的。父女倆這次果斷作別,小郡主策馬往校場跑,束成一束的馬尾在空中飛揚,德王回頭看到身著荷綠色勁裝的小身子,跟隨行侍衛們感嘆:“小郡主真漂亮!”這一點侍衛們頗為認同,紛紛點頭,“王爺說得極是!”等德王到了百草園,王妃恰好在涼亭歇息,在喝著茶翻著書,德王一見狂喜,跑過去就道:“王妃,我來給你送信來了。”宋小五挪了挪臀部。涼亭中圍著桌子放著四張椅子,但每張椅子做的長,擠一擠能坐兩個人。德王為了能跟王妃能擠著坐一張坐,從不敢胖,每天早上心甘情願去演武場跟護衛們一道練武,渾灑汗水。自然,這也是為了讓王妃保持住喜歡摸他的興趣。王妃一動,德王一屁股坐了下去,張著嘴道:“王妃,渴了。”王妃抬手,自然而然地餵了他一口,德王當真是極渴,他是一路快走過來的,很快一杯就喝完了。德王王府書房離百草園不遠,皆處在王府前中院的位置,王妃給丈夫兒女定了規矩,只要是在前中院,不到三個院的距離,再急的事都不許跑馬,得用自己的腳。一杯茶喝完,德王又喊餓,“王妃,肚子空了。”早上吃的麵條,這會兒也該消化了,宋小五把自己吃了兩口的八寶粥推到他面前,“墊墊。”說著就轉頭朝楊柳點了點頭,讓她去拿食物。聞杏去年生了個孩子,身體大不如以前,宋小五省了她當近身大姑姑的身份,讓她當外務大總管去了,把楊柳提到了她原本的位置,主管內務。楊柳年輕,一天能在宋小五身邊站上三四個時辰。現在王府內院的人一年比一年少,需要她經手的事情還是以前那老幾樣,是以她升了聞姑姑的位置,但還跟以前一樣,一月有二十個當值日是站在王妃身邊近身侍候的。楊柳走後,宋小五見德王不伸手,搖搖頭,端起了碗喂他,問道:“什麼事?”“皇帝派密使到了西北,一出現就是在司馬的帳中,這次不得不回了……”德王吃著粥,口齒清晰地道。因為王妃喂粥,他興高采烈,這話一出來,還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不知道的還當他為皇帝逮到司馬大將軍高呢。“也該回了,”宋小五想了想,“這些年藉口也該用得差不多了罷?”往年的召回,皆被大將軍藉詞推託了過去,差不多該回了,若不然皇帝耐心耗盡,到時候不管有多少人保,有多少後手,大將軍怕是救不回來。“是該回來了,本來還想拖著過了這個冬天就讓他回……”這幾年司馬在,給西北囤了不少糧食,人吃的馬吃的,囤了不少,他走了,皇帝那邊不見得會餓著西北軍,但皇帝派來的人德王還真信不過,且他也不敢讓皇帝知道他讓西北軍暗中暗藏了那麼多糧食,要不若到時候皇帝以為他想造反,怒火中燒,後果不堪設想。他那大侄子,可喜歡只先想壞處,不想好處的呢。文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