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鈴兒已經難受的腦子昏沉,根本沒有聽清楚譚譚說的是什麼,自然也就無法回答她。
視線模糊的就好像遮蓋了一層薄紗,看什麼都不太真切,眼神渙散,視線聚不攏神。
她記得自己和譚譚的關係並不怎麼好,譚譚活潑對誰都是熱情無比,秦澤慢熱寡言。新弟子入門,譚譚熱情的如同焰火,雖然火熱卻不至於將人灼傷,而秦澤沉穩的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一個熱情如火;一個沉穩如水。
怎麼看怎麼互補妥帖,就連曲鈴兒也不得不承認似譚譚這般活潑卻不讓人生厭的女孩兒很難讓人討厭。
可是自己看著他們般配不是滋味兒,對譚譚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誰都不願意熱臉貼著冷屁股。
次數多了譚譚也發覺到自己對她不喜,後來也不假辭色起來,兩人越發的相看兩相厭,甚至見面都要掐上幾句。
可是……
灼熱的溫度好像要透過對方扶著自己肩膀的手傳遞到寒冷的骨頭裡為她驅散那層層攀升的冷意。
這件事情和譚譚沒什麼關係的,她本可以坐上觀壁,甚至是踩上她一腳。
然而,譚譚並沒有這樣做。
反而是挺身而出,站了出來護著自己。
凝著刑堂長老嚴肅的表情,掌門詢問出聲,“如何?”
“她……”刑堂掌門默了一瞬,有些難以啟齒道:“身懷有孕。”
“……”
倏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蘇梓汐看向跪坐在那裡的曲鈴兒,眸中滿是不敢置信的驚訝。
無論如何都不敢信曲鈴兒身懷有孕,且不說曲鈴兒一直都是跟著他們是在一起的沒有什麼機會,唯一有機會的便是回到天衍宗之後。
可是短短几天是不可能懷上孩子的,就算懷上孩子也不可能被把出來。
能被把出來的,必然是已經安了胎的。
別說她吃驚,就連扶著曲鈴兒的譚譚都是怔愣著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視線落在了靠在她肩膀的人。
艱澀的吞嚥著口水,有些底氣不足的質疑:“是不是弄錯了……”
怎麼會呢?
曲鈴兒一向是喜歡和秦澤待在一起的,都是同門,舉止有沒有出格怎麼會看不出來。
這樣的情況下,曲鈴兒怎麼可能會懷孕。
她除了想到秦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任何人。
話音剛落,就感受到落在身上銳利的飽含威嚴的視線,是刑堂的長老。
甫一邁過門檻的秦澤,整個人怔愣在那裡。
就像是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雷給劈中了,雷的外焦裡嫩。
眸中陰鬱之色漸重甚至是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埋怨,落在那道淡薄且搖搖欲墜的人身上,生出的不僅是憐意更有羞惱以及怨念。
眼底的神色就像是打翻的濃墨,穠稠到化不開,就這麼積壓成一團。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讓她如芒在背,那種感覺曲鈴兒就算是半昏半醒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她所能聽到的,也只是那麼幾個字。
但是並不影響到她將其串聯起來,“肯定是弄錯了,肯定是。”
沒有聲嘶力竭的吶喊,那沙啞的嗓音落在諸人耳中卻是擲地有聲,清晰可聞。
身軀因為竭力地抑制著疼痛以及快要昏厥的眩暈感止不住的顫抖,瑟縮。明明是夏日炎炎,本該燥熱無比可是她卻像是置身於寒冬臘月之中,如墜冰窟,渾身都是冷津津的,連骨頭縫兒裡都往外滲透著寒意。
他死死的握拳,眼眸顫動,眼睛酸澀不已,腦子也是混沌的,讓他甚至是都忘了自己為何而來。
滿腦子的都只有那句:身懷有孕。
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鈴兒還和誰有過牽扯。
“你便是因此才殺害師傅的?!”藥蘆弟子目眥欲裂,指著曲鈴兒。
就因為想要隱瞞自己身懷有孕的訊息所以才殺了他師傅嗎?
“是不是這個孩子見不得人,不然你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前半句話是對著曲鈴兒說的後半句則是對著刑堂長老的詢問。
直到此刻秦澤才回過神來,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麼。
看著那裡的曲鈴兒,滿是哀怨,撩了衣袍跪了下去。
“啟稟掌門,藥蘆長老是……”
“殺人的不是曲鈴兒!”就在秦澤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將秦澤原本要說的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