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汐囁嚅著唇瓣,眼中不再是憤恨和悽苦而是平淡如水般的死寂。她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描繪他,只覺得世間詞藻千萬,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其實結果已經知曉,過程就顯得蒼白。
畢竟他已經死了,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這個心如死灰般的女子來說,回憶都是痛苦的。
它只是在這裡待的時間太久,周圍的人走了又來,來了又走。
可是任憑是誰都無法再在它心中留下那樣濃烈的色彩。
而它也無法去同身邊的精怪來訴說對他的思念,因為它們從不曾見過他,現如今,遇到了他的所愛心中難免激盪,湧現出強烈的傾訴欲。
時至今日它仍然記得它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月光撒在潺潺流水之上,河流裡的水光在月色之下閃耀著銀光,月夜之下從遠處的山間有一個少年在樹間跳躍著,速度並不快,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我記得上次途經這裡,那花是在這裡看到的啊?”少年很是疑惑。
少年烏黑的長髮盡數挽在身後,頭上的髮帶上用金色的絲線繡著兩隻栩栩如生的的雄鷹。
他的臉顯得有些稚嫩,眉長入鬢,眉宇間透露著倨傲,面龐冷峻卻是好看的緊,薄唇微抿一雙如鷹的瞳眸在地面上尋找著什麼。
那樣鮮活的少年,一如記憶般的模樣,可是她卻是在聽從別人的回憶中去描繪他的輪廓,空氣裡的桃花香味兒在提醒著她,這只是月下廟的那個小女孩所知道的。
少年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東西,快速的朝著那個地方飛了過去,手裡出現靈力,在空中劃下,不少樹木應聲倒地,在那些樹木之下壓著什麼東西,發出幽幽的光。
少年看著那個光,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表情盡然是志在必得。
難怪找不到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竟然成精了。
他將那東西提了起來,是隻成了精的山參,還有兩條腿,被少年拎在手裡的時候,還一直在蹬著腿掙扎著。
少年將山參精收在了儲物囊裡,拍了拍,露出些許喜色。
“把這東西帶回去,她身體肯定能好些。”
少年人落在一處山頂上,山頂間有一個草屋子,少年走了進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屋子裡有張破桌子,破桌子上面有個坑坑窪窪的泥娃娃,他嫌棄的看了一眼那泥娃娃,醜的他眼睛疼。
“醜死,這麼個醜東西,放著是嚇唬人的嗎?”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外間的山風吹的呼呼作響,這破茅草屋顯得可憐極了。
他還沒坐下,就看向外間的泥娃娃,冷笑了幾聲:“凡人拜了幾許,受了香火氣就敢我面前作怪?”
他伸出食指,沒打算如何,畢竟這麼個小精怪,不值得他費什麼心思。
那靈力朝著泥娃娃而去,那泥娃娃竟然從那破桌子搭的供臺上面跳了下來,他看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這破桌子雖然不高,但是對於這泥娃娃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
這泥娃娃真是呆的很,也不怕把自己摔碎了。
那泥娃娃看著少年就害怕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想跑到外面去,卻被少年人一把捉住。
少年看著手裡的泥娃娃,雖然說是醜了一點但是通人性,把這個小東西帶回去,剛好他不在的時候可以陪著她,免得無聊。
“這東西她沒見過,肯定喜歡。”少年說著就要將這泥娃娃放進自己的儲物囊,卻不料被這泥娃娃張嘴咬住了虎口,疼的少年一把將那泥娃娃甩開。
沒想到這東西小,氣性卻是大得很。
那泥娃娃一下子被甩了出去,摔在了草垛裡。
少年人出去檢視,卻是定眼在了那株桃花樹上,那桃花樹大概有一人多高,枝繁葉茂,花瓣也是多的出奇。
難怪這裡東西長得這麼快,成精的速度也比別的地方要好,全然是因為這不起眼的桃花樹啊!
少年圍繞著這桃花樹走了幾圈,有些惋惜的道:“空佔了這麼好的天地靈氣之地,不會用。”
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白玉瓶子半蹲在樹下,往樹根處倒了一樣東西。
那個泥娃娃揉了揉頭,摔得它頭暈,還沒完全清醒就看見剛才欺負它的那個人半蹲在桃花樹下,不知道手裡還拿著什麼,往下倒。
它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想要把他的手掰開,可是它的力氣太小了。
根本撼動不了男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