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長家裡出來寧舒就一直沉默不語,“阿舒在想什麼,也覺得是水鬼作祟?”
那水的確是黑沉沉地看不到底,可是卻並沒有多少鬼氣在。難不成是因為現在是白天水鬼們潛伏到了水裡又或者是順著河水遊走去了別的地方?
可是也不該鬼氣這般淡薄,寧舒搖首:“鬼氣太過淺淡,若是水鬼作祟不該如此。”
她們又陸陸續續地找了幾戶人家可是提及那河水便是吞吞吐吐,畏懼又忌憚不願意多說的模樣。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們才回到盧浩然家中,今日的天氣很好柳氏身體虛弱,久病在榻臉色過分蒼白的像是假人。
她躺在躺椅之上身上還蓋著毯子正在曬太陽,她身上的陰鬱氣很重還還不曾靠近便能聞到她身上苦澀的藥味兒。
寧舒的視線環視四周並沒有看到盧浩然,似乎是知曉她的疑惑柳氏咳嗽著:“家中的鮮蔬已食盡,夫君去採摘了,二位仙長稍作歇息。”
“恰好今日的天氣好白日裡的野味肯定比晚上好找。”寧舒輕笑著,朝著梓汐道:“梓汐在此等我,我去尋些野味來。”
蘇梓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睛微眯被炙熱的陽光曬得睜不開眼睛,“你和你夫君是怎麼認識的?”
她和夫君是怎麼認識的?柳氏攏著身上的薄毯,眸光深遠綿長似乎是陷入回憶裡。
她本就是這個村子的人,夫君他們家是後來才搬過來的。時間過去的有些久,但是她仍然記得夫君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婆當時初來村中的格格不入。
他們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和他們很不一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看著很溫和,不像是村子裡的人說話都是張著大嗓門像是銅鑼震天響。
她與夫君的婚事是在兒時定下來的,說來也好笑,夫君兒時過於乖巧比村子裡的女孩子還要安靜秀氣,乖巧的讓人想欺負。
便是因為夫君被同村的小孩兒欺負她出手相助,這一幫便讓自己此後多了個小跟班成了未來的夫君。
只是後來她生了一次病,病好之後身子一直不太好。
其實她知道的,夫君的父母當時隱隱有退婚的念頭,但是礙著兩人還小覺得這般行徑不妥沒有說出口。
後來長大時候她的身體也沒有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她那時已經心如槁木不做它念,誰曾想夫君竟然堅持不肯退婚,執意要求娶自己。
她那樣的身體娶回家也是多了個藥罐子而已,妻子該盡的義務半分沒有盡到,反倒是成了夫君的累贅,也只有他笨認死理不嫌棄。
斷斷續續的訴說著過往,寂靜如水的眼中染了星光散發著點點光亮煞是好看,讓她蒼白的臉也生動不少有了活氣不再是死氣沉沉的像是遲暮等死的老太太。
“你支走阿舒只是想同我說這些嗎?”剛才柳氏故意說出盧浩然的無處不乏有支走寧舒的嫌疑在。
畢竟村子裡的人對那條河的態度太過曖昧寧舒根本打聽不出來什麼有用的,反倒是她們居住過一晚的盧家可能比其他人好說話,能瞭解到更清楚些的東西。
挑起這個話頭只是個切入點她並不是真的想聽柳氏在這兒訴說著她自己和丈夫之間的情情愛愛,她沒有領會過自然也切身體會不到。
柳氏笑著搖搖頭,露出探究地眼神凝著蘇梓汐,像是要將她看的透徹,“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
她沒有說的很透徹,可是蘇梓汐卻已經知道柳氏含糊過去的話是什麼。
柳氏的原話應該是想詢問:‘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喜歡她還要和她在一起。’
體會過情愛,有過愛戀的人對感情格外的敏銳,只是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蘇梓汐不喜歡寧舒。
而寧舒對情愛也是一張白紙,任由蘇梓汐描繪塗抹,她能感受到梓汐對她的在乎可是卻分不清情愛裡的真假。
可能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你看錯了,我愛她。”並沒有被拆穿的羞愧更無惱羞成怒,蘇梓汐淡淡地瞥了柳氏一眼,無比堅定的道。
她聽說過這麼一句話:‘欲要欺人,先欺己’
要想騙過別人率先騙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只有告訴自己讓自己堅信自己是愛她的,那樣才能更讓人信服。
柳氏但笑不語,“我的身體撐不了多久的,到時候他該怎麼辦啊?”
當初大夫就說她活不長久,苟且偷生幾載該是知足的可是她卻不忍心離開,如果自己死了那麼她的丈夫該怎麼辦?
“人最是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