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比之崇明劍宗要小上許多,可是站在這裡給蘇梓汐的感覺卻是和崇明劍宗有種異曲同工之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這裡是另一個崇明劍宗。
並不是說他們的建築風格有多麼的像,而是因為他們教導弟子的方式如出一轍,同樣的正直,良善,心向大道,沒有半分汙糟地私心。
遠遠地看著身著青衫衣袍的人走來,那人似乎是認識她,朝著她拱手:“夫人。”
“這是從哪裡來。”他身上縈繞著濃郁不散的藥草地清香,讓人一聞就知道是藥蘆的弟子。
那弟子遲疑片刻,還是說了出來:“從曲師妹那兒看診回來。”
本也就是見著人的打個照面而已,並未再多說什麼便離開。
細長的指骨敲打著遮陽的傘柄,想到了剛才那位弟子說的話。
雖然曾和她們同行過可是卻也算不上熟稔,姑且稱得上是點頭之交,孫穎不愧是師妹,頗有長輩風範,即便是自己受傷也會保護身邊的師妹。
有時候她不甚理解孫穎的做法,並不是嘲笑孫穎蠢笨,只是單純的不明白而已。
按照道理來說孫穎和曲鈴兒其實並沒有什麼旁的關係,只是同門師姐妹而已。這樣的關係在蘇梓汐看來並不是多牢靠。
因為她見過親人反目,比之仇人不遑多讓,其嘴臉那叫一個難看,也就……和路邊的野狗差不多。
連世人所認同的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只是同門師姐妹呢?而且據她所知曲鈴兒進入天衍宗的時間並不久,要說情意有多深,她並不覺得。
所以她很不理解孫穎的做法,甚至是有些陰謀論地覺得孫穎必然是覺得對方身上有利可圖,要麼就是孫穎正直太過呆板的不懂轉圜,將同門看的太重。
但是蘇梓汐更傾向於前者,那日大殿之內,就連曲鈴兒地青梅竹馬都沒敢擔下曲鈴兒身懷有孕這件事情。
可是,自刑堂趕來的孫穎卻擔下來了。
是的,蘇梓汐並不認為那個孩子是孫穎的,哪怕是曲鈴兒地靈臺內留有孫穎的靈力在。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只是比一般的更具有說服力罷了。
怎麼說呢。
她不覺得蝶衣會做出這種下作且無聊的事情來,當然身為其手下的南歸也必然不會,畢竟當時蝶衣也在,不敢的。
那可就有意思了。
平白無故的肚子裡就揣了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找醫修,估摸著是不大好吧。
她還記得當時在大殿之時曲鈴兒是何種模樣,總有一種彷彿隨時都能斷氣的感覺。
這樣想著,蘇梓汐越發的想要去看看了。
微涼的巾子擦拭著燒的緋紅的面頰,或許是感覺到舒適,還未曾完全甦醒的人全靠著本能貼近這股涼意。
估摸著是難受的厲害,額上一層薄汗接著一層,守在床邊的女子垂眸擦拭著,動作輕柔,處處小心生怕驚擾。
門外傳來清淺的腳步聲,孫穎站起身。
看著門外的人那一剎,神情愕然,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又很快的歸於平靜,“夫人。”
她的視線越過孫穎落在了房間裡圓木桌上的小方盒上,但是又很快的移開視線,“我來探望曲道友。”
似乎是覺得站在門口說話有些失禮,孫穎退開,讓蘇梓汐進來。
躺在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如紙,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她像是一捧雪,就快要融化掉。
“怎麼這麼久了臉色還這麼差?”著實不應該啊。
過去了這麼幾天,就算再差也不至於一點長進都沒有。
房間裡的窗戶敞開著,夏日裡開窗著實不算是什麼明智的舉動,整個房間的熱意自然是不消說,開著窗戶燃著薰香,這本身就不太對勁。
鼻翼翕動,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似有若無地血腥味兒。
她的視線落在曲鈴兒的小腹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感受到了……別樣的氣息。
可能是因為她也算不得是什麼名門正派的好人,再加上她修習的法術是另闢蹊徑而來。
那些對於正道來說‘蹊徑’雖然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反應也很敏銳,可是再敏銳也不會有身為半個同類的蘇梓汐更加清楚。
所以那樣的氣息哪怕是再淺淡,淡泊如水,也讓蘇梓汐能夠感覺到那一絲不正常。
曲鈴兒肚子裡的東西,有妖邪氣。
這個認知被蘇梓汐清晰而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