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澤院子裡出來她並沒有回崇明劍宗所在的院子,來這麼幾天還沒有好好看過玄妙宗呢。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可不得好好看看。
那是一處樹林,林中傳來利刃劃過的聲音,有人在裡面練劍。
當蘇梓汐踏進此地那一刻便被人察覺,那是一個半大的少年青澀的厲害,手中握劍,剛長出來的樹葉被他的劍氣震落,他的眼睛上蒙著白綾,似乎是在練習聽聲辨位。
“誰?”那少年‘看向’蘇梓汐所在之地,手中的劍直指蘇梓汐,“你是何人?此處乃虛問山弟子所在,若要拜訪往右側而去。”
因為此地有密林,這幾日前來拜訪之人時有走錯的,故而他才會如此說。
“崇明劍宗蘇梓汐,散步至此,無意打擾。”在外面蘇梓汐一向是溫柔至極的。
那少年在聽到蘇梓汐所言之時握劍的手緊了緊,而後放下劍,背於身後。
還不待他再度開口,蘇梓汐便清辭,好像真的只是散步至此般。
徒留那少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慕玄聽到底下的師弟說最近小師弟越發勤奮,幾乎是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有些不放心。
他到的時候正看到小師弟站在那裡,望著另一條進入林中的路口,“師弟在看什麼?”
慕白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師兄站在他身側,他收回目光,垂首不言。
“你最近有些奇怪。”慕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師弟道:“是有什麼心事嗎?”
少年抿緊唇瓣,面上似有掙扎,但是沒有說話。
“我記得你前段時間說此番比試之後要下山,是準備去找家人嗎?”
小師弟有眼疾,目不能視,這些年來從未懈怠只為修為精進以神識視物的時間能夠久些,不至於因為靈力不夠便見不著任何。
“是。”提及此慕白臉上的神色才生動了些,“所以還要請師兄幫我找個人。”
“此等小事,師兄必定盡力。”
慕白垂首行禮。
*
玄妙宗某處山峰之上。
女子端正地跪在那裡,目光緊盯著那一炷香,直到最後一點燃盡,她才卸了力道,跪坐下去。
初春時節,地上都是冷的,刺骨的寒意從膝蓋滲透進身體,渾身冷的厲害。
緩過勁兒來的徐若煙扶著案臺站起,雙腿已然麻木,但是仍然讓自己站的更板正,端方些,而後施施然朝著那處洞府行禮:“今日時間已到,弟子徐若煙拜退。”
說罷便踉蹌著腳步下山,轉過身的徐若煙臉上仍是溫婉波瀾不驚,直到下山後臉色才有了變化。
看著哆嗦的有些打擺子地雙腿,徐若煙眼神冰冷晦暗。
她想過林秋水出事師傅會勃然大怒,可是不曾想到師傅竟然會對她怨懟至此。
每日都要在師傅洞府門前跪錯,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她只是過早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努力的去得到有什麼錯。
更何況,她又沒有殺死林秋水,念及多年來的情誼到底是留有餘地的。
可是,師傅為什麼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到她身上來。
憑什麼?
不過沒關係。
她扶著崖壁緩緩行走著,她有的是時間。
師傅當年收徒的時候就說過,其親傳弟子只此三人而已。
如今,親傳弟子三人之中只剩下自己,她就是未來峰主。
只是跪錯受罰而已,比起日後可以當峰主來說算得了什麼。
不過,每日封了靈力在那裡跪上兩個時辰,即便是身有靈力很快就會好,可是日復一日如此也還是對身體有影響的。
尤其是冬日大雪的時候,雪花滿天紛飛,而她跪在雪地裡,那風雪快要將她凍成雪人,即便是風雪吹著那香線有師傅靈力相護也不曾快半分。
等著吧。
她抬手將額上的冷汗擦拭,師傅不看好她,他們不敬重自己這位資質平平的師姐,早晚有一天她會讓他們後悔,讓他們刮目相看。
長長地臺階對於剛跪了兩個時辰的徐若煙來說不亞於一場酷刑,看著最後一步臺階,徐若煙腳步未穩險些摔倒。
卻被人扶住,徐若煙以為是有人上山來找師傅,抬眸,臉上柔弱之色在看到來人時有一瞬間的凝滯,“蘇道友?”
而後很快的反應過來,“蘇道友來玄妙宗作為東道主本該親迎,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