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只能看到銀白色劍刃上往下流淌著的鮮血,回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的邱彥書死死的盯著自己握劍的那隻手。
耳邊沉悶的鼓聲再度響起,步伐不穩踉蹌幾許,他不斷的搖晃著頭首,想要讓自己更清醒些,可是神智再度變得不受控制。
混沌不甚清醒的看向隔著人群鼓動著手鼓的蝶衣,邱彥書緊了緊手中的劍,然後奮力勃起從高臺之上一躍而下,提著劍朝著蝶衣而去。
蝶衣神色分毫不亂,擊打著手鼓的動作越發的頻繁,邱彥書原本還能強撐著的思緒再度戛然而止,旁邊看到不對勁的弟子靠近,正欲詢問,卻被邱彥書一劍封喉。
溫熱的鮮血落在了他的臉上,邱彥書站在那裡,怔然,眼眸中的痛色令他有些呆滯。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高臺之上,師傅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而後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屍體上。
那是他親手所殺。
眼見著自己要再度不受控制,像是放棄掙扎,了無生趣般,鬆開了手中之劍。
“哐嘡”
長劍墜落於地,他跪在那具屍體前,溫熱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溢位,邱彥書抬手將他臉上的血跡擦拭,然後闔上他未能閉上的眼眸。
煩躁的鼓聲還在耳邊縈繞,他雙手抱頭,忍不住的呻吟,哀嚎著,可是根本無法控制更無法緩解。
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惱怒卻又無措,他沒有半分反抗之力。
他知道如果他不做出選擇,自己將會成為蝶衣手中的刀。
能對準自己師傅而不手軟,對待其它人只會像是倒在自己面前的這具屍體一樣。
渾厚的靈力凝聚在他的手掌,而後重重的拍向自己的心口。
斑駁的鮮血如同絲雨般紛紛揚揚地墜落。
而看到這一幕的蝶衣也愣了神。
她沒有想到邱彥書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環顧著四周,想要找尋蘇梓汐的身影而不得。
如果讓蘇梓汐知道,蘇梓汐不會放過自己的。
而不遠處的蘇梓汐剛擺脫傅亦舟的纏鬥,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跡,傅亦舟不愧是除卻兄長之外的厲害人物。
果然難纏,若不是有紅俏,自己或許根本走不掉。
就在她欲要提起裙襬離開這混亂之地的時候,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忽然想要回頭看看,具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頭,但是她就是回頭了。
隔著攢動的人群望去,看到了跪在地上,口吐鮮血之人,血跡落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面容,可是蘇梓汐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邱彥書,她兄長。
而在她兄長不遠處站著的便是一襲紅紗裹身的蝶衣,她手中還拿著什麼東西,但是卻呆愣在了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兄長。
囁嚅著唇瓣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瀰漫,淚如雨下。
看到怔愣著不肯離開的蘇梓汐,紅俏顯現人身將人拉著踉蹌的離開。
“哥哥,我……我哥哥……”不是兄長而是哥哥。
就算是後來兩人關係緩和下來,她心裡還是有些怨氣的不然也不會叫邱彥書兄長而不是哥哥。
兄長二字蘊含著威嚴也帶著淡淡的疏離,可是哥哥卻是不一樣。
紅俏帶著蘇梓汐離開沒多遠便看到蝶衣帶著一人而來,是唐茜。
都這個份兒上了竟然還要帶著唐茜。
蝶衣不太敢看蘇梓汐,只低聲道:“我們先走。”
看到蘇梓汐不堪重負的模樣唐茜幫忙攙扶著,然而蘇梓汐卻是死死的盯著蝶衣,就在蝶衣疑惑之際,卻聽得蘇梓汐開口,“你不去幫洛塵嗎?”
“主上自有分寸。”
其實不然,在來之前主上曾說過,不論如何都要將蘇梓汐帶出去。
她的任務只有一個將蘇梓汐帶出去。
只要蘇梓汐還活著主上就能回來。
“走吧。”
蘇梓汐看著前方的蝶衣,抬手,紅俏化傘落在她手中,欲要動手。
卻陡然旋身,紅俏劃過,唐茜倒在了地上。
身後傳來聲響走在前方的蝶衣驀然回首,便看到了倒在血泊裡的唐茜。
她被傷的太厲害,脖頸幾乎斷裂,不斷地湧出鮮血來,蝶衣神情恍惚的在唐茜面前緩緩蹲下,指尖觸碰到溫熱的溼濡卻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被紅俏所傷者,皆會化作紅俏的養料。
“蘇梓汐!”蝶衣雙目通紅似是要吃人般盯著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