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從師兄的院子裡出來寧舒仍然是有些呆滯的,即便那些話是她親自說出口。
她還記得自己下山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讓自己期待已久的婚禮完美的落幕。
塵風子看著有神思不在的師妹,嘆息著,“說說吧,為何而來。”
即便是塵風子猜到很有可能是為了蘇梓汐而來,可是他仍然是抱著僥倖心理,萬一呢。
“師兄。”寧舒還在‘蘇子軒’並非蘇子軒的事實裡沒有緩過神來。
聽到寧舒說完之後的塵風子是掩飾不住的驚詫,而後斂神肅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
蘇梓汐的心理素質沒得說,也就他師妹傻,被騙了一次又一次。
“按照你說的,你中毒……”想到師妹身中劇毒險些喪命的事情塵風子就害怕,生氣。
若是師妹真的……
“師兄!”寧舒清楚的知道師兄對梓汐的不信任,顯然是懷疑自己此番中毒梓汐動手。
雖然這是事實,可是她知道自己並不能告訴師兄。
如果師兄知道,本來師兄便不同意自己和梓汐成婚,若是再知道梓汐曾經想殺了自己,師兄更不可能同意的。
即便是婚期將至,師兄也會將婚事取消。
那怎麼可以。
是她期待了無數個日夜才等到的結果,終於開出花來。
即便是苦澀的,她仍然願意。
看到目露哀求、悲傷的師妹,那些話再度被塵風子嚥了回去。
“師兄,我知道。”寧舒垂下頭,有些失落,“梓汐她、算不得良善……”
何止是‘算不得良善,’都能稱之為惡毒。
那些壞心眼子全都用在他師妹身上,看看,將他原本正常好好的師妹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寧舒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所知道,猜測的緩緩道出:“笛月雖是我弟子,但到底非我族類……”
笛月是梓汐勸她收留的,不算是她的親傳弟子,她的親傳弟子自始至終都只有邱彥書一人。
梓汐非良善,如今細細想來,當初巧遇的笛月也未必是真的‘巧遇’而且縹緲峰種種,她有些懷疑笛月其實是梓汐的另一隻眼睛以及手。
想到曾經笛月被自己派遣到邱玲身邊,或許梓汐從未真正遺忘過,又或者那枚丹藥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不是說邱玲糊弄自己,而是笛月在其中做了手腳。
也就是說梓汐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所謂的遺忘、失憶,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己深陷其中,堅信不疑。
被騙的團團轉的那個人從來都是自己。
湧上心頭的苦澀與痛苦讓寧舒無法招架的闔上眼眸,她想如果再不閉眼可能就要當著師兄的面落下淚來。
原本還是擔憂寧舒的塵風子聽到此言,像是狼嗅到了血腥味兒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
雖然是疑問可是語氣卻是篤定的,認定了寧舒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不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寧舒搖首,也不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師兄聽我的就好,大婚當日盯緊笛月。”
話是這麼說但是聞弦而知雅意的塵風子必定不會只做這些,大婚當日崇明劍宗上下嚴陣以待,滿是肅殺。
寧舒握緊蘇梓汐的手看向高臺之上的牌位,上香之後敬告天地,她們便是名正言順的能在一起。
當笛月抬手斟酒的時候寧舒便嗅到一絲不同尋常,視線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梓汐今天真美啊。
從未有過哪一刻讓她覺得梓汐能這般美過,美到她不願意移開眼睛,只想就這麼看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牽著紅線的杯盞被她握在手中,剛才那一瞬。
笛月幹了什麼呢?是下毒嗎?見血封喉?比之上一次的還要厲害?
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將彼此相連的紅線上,握著杯盞的手漸漸用力。
笛月從來沒有出過崇明劍宗,她不信笛月弄來的藥能比梓汐弄來的更毒,能一口氣把自己毒死。
不管如何,這婚必須成。
死也要成。
都互相‘折磨’了這麼久,就差臨門一腳,寧舒死都不會退縮。
酒水醇厚,帶著甜意,寧舒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適,還以為是自己猜錯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剛鬆一口氣便看到握著團扇的女子有些不對勁,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