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6頁

太監過來通傳。左內史和程衛來到御前,倆人向皇上行禮。武帝道:“這倆個貧民說有冤屈,說是你們放火燒了新狗尾巷,可有此事?”左內史做揖恭敬地說:“皇上,新狗尾巷違規生產新柴失火,此事長安城人盡皆知。”小卷毛咬牙忍住全身疼痛,大喚:“亂講,草民親眼所見,火光照亮了左內史和程侍中的臉,是他們帶人放的火。”大太監使了個眼色,靠得近的小太監一腳踢過去,剛好踢到小卷毛的嘴巴:“大膽,皇上沒讓你說話的時候,不能插嘴。”小卷毛吐了口血,掉了三顆牙,就說不出話來了。武帝皺眉道:“不要對貧民動粗,他們不懂規矩,你們耐心一點教就行了。”小太監趕緊作揖,應了。武帝又問程衛:“此事程侍中怎麼說?”程衛行禮,淡定地說:“皇上有所不知,新狗尾巷的土地,曾經是朱府舊宅。三十年前,朱府宅院被大火燒光,從此後變成鹽鹼地。那裡太邪性,不適合居住。”武帝聞之一挑眉,好像想起了什麼:“程侍中所言,寡人好像有點印象,東方朔曾經去看過,他也說那裡不能再住人了。”程衛又道:“左內史大人因為擔心新狗尾巷再出事端,還派人清候過,要裡面的人全部搬離,後來為了安置流民,此事被擱置,原計劃渡過了今年寒冬再說,誰知,再次發生火災。”左內史趕緊道:“皇上,那新狗尾巷住了六百多異族遺民,還聚眾抗議,全是死有餘辜的刁民。”武帝瞪了他一眼,“刁民”倆字不能亂用,現在死無對症,將已經全部燒死的人指責為“全是死有餘辜的刁民”,不太妥當。左內史知道說錯話了,立即住了嘴。程衛接話道:“皇上,左內史大人是武官,說話不講究,不過新狗尾巷再次引發大火,當真是個不詳之地,不能再住人了。”武帝擺了擺手,不追究左內使失言。左內史暗中感激程衛,文官就是長袖善舞,耍嘴皮子就有這些好處,將失火原因歸納於靈異不詳事件是最好的。義哥滿臉鮮血,面頰腫圓了,因為腫得太厲害,他努力睜開眼晴逢。程衛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全是輕蔑之態,他用眼晴說:“讓你苟活卻不領情,活該!”義哥的雙眼腫得咪成縫,他心裡回答:“我不甘心!”左內使面帶冷笑的表情打量這倆個亂民,眼光裡是十分不屑的譏諷。義哥閉了閉眼,不想看了,再看下去,只會髒他的眼晴。武帝低聲吩咐了幾句,太監領了命,過來啷聲道:“新狗尾巷由於生產柴火引發火災,皇上為之憂憚,念爾等用火不小心,是一個偶發的不幸事件,你們居然敢汙陷朝中官員,罰鞭笞八十,以示處罰。”義哥和小卷毛心如死灰,被宮人拖走,沿著後面大小官員所站的地方,被拖到後方執行鞭笞。官員們穿著華貴衣袍,下巴朝天站得筆直,對這倆個血人目不斜視,偶爾有人投來一個嫌棄的白眼,都覺得這倆個亂民髒了他們高貴的眼晴。義哥想再看看藍天。這是最後一眼看到太陽了吧!他覺得藍天白雲才是這世間唯一的純淨!鞭笞八十,小卷毛沒有挺過來,呼叫了三十多聲,已經氣絕。義哥還有求生慾望,每一鞭都痛徹入骨,他數著鞭數,咬牙挺著,他都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是還想挺一口氣活下來嗎!?他有種死不冥目的感覺,他想知道原因,想知道為何放火?官官相護的道理,他懂,他知道此等大冤求助任何官員都是無效的,於是他作出了攔御駕的最後一博。但,好像也是無用的,螻蟻賤民,怎麼可能扳倒大象?他自知今日死路難逃,卻是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再後來,失去感失,陷入黑暗中。……從沒想過,還能活下來。……黑暗之後的睜眼!義哥打量著房間,這是靈芝的房間。蘭姨笑嘻嘻地靠過來看他:“哎喲喲喲……我們的大英雄醒啦……這樣都沒死,當真奇蹟哈……”義哥雙目聚焦,看到蘭姨那張肥胖的臉。蘭姨歡喜道:“你這孩子年輕氣盛,現在吃苦頭了吧!我去亂葬崗找你們,小卷毛己經死了,發現你還有一絲氣息,為避免你被野狗啃食,就將你搬回來,居然活了。算你命大!!”義哥心想,此時此刻,這世間,還能有誰在意他的死活,怕只有蘭姨了吧。蘭姨又道:“再順便告訴你一聲,你的腳筋已經被我挑斷了,怎麼你沒感覺到嗎!?”義哥暗道不好,感受了一下,全身都在痛,腳筋處也很疼。蘭姨道:“三日前,你避開我的人去告御狀,勇氣的確可嘉,但也要按逃跑論處。罰挑斷腿筋是規矩!你好生休養,我救了你,供你吃喝,還指望你替我掙錢呢!”義哥鼻子一酸,眼淚就流出來。蘭姨轉變成柔聲柔氣的樣子安慰他:“哭吧!用力哭!使勁兒哭!誰來這兒都有不得己的苦衷。哭完就翻頁了,從此世間再無義哥,只有靈芝。”哭起來很疼,任何輕顫都能引發全身傷口的疼痛,但,他還是止不住地哭。蘭姨靜靜地坐在旁邊陪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