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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時候頭髮是自然捲的,混血外貌特徵非常明顯。不像現在長大了,頭髮也不捲了,現在被認出是混血的機率低得多了。曾經被教書先生驅趕的經歷一閃而過,男孩抓抓腦袋低下頭去。程衛笑道:“不過沒關係,不會可以學,你入我府做門客,我教你讀書識字,我程府自辦有書院的。”男孩表情錯綜複雜。藥店夥計提來抓好的藥,吩咐了用量,正好打斷了程衛的話。程衛見狀起身告辭,說讓男孩考慮一下就走了。在他看來,就像談完一筆生意,談完了,留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定是不能久留的。男孩心想,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做門客肯定不會吃白食,還要教讀書識字,自然要付出更多代價才能換取,至於要付出什麼代價,男孩壓根不想知道,因為他對做富貴人家的門客不感興趣。程衛出了醫館,吩咐馬伕獨自駕車回去,帶著管家老五轉身進了旁邊的酒樓,尋了處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這裡的視線能看清街面上,尤其能看清醫館的出入情況。過了一會兒,男孩探頭探腦的走出醫館大門,待確定了程衛的馬車已走了,才鬆一口氣似的將新鞋脫下來提在手裡,然後沿著街面的醫館大門低頭尋找什麼。程衛立刻猜到,男孩是在找那雙被丟掉的舊鞋,他心想,還好舊鞋丟遠了,你別想再穿那舊鞋了,必須得穿新鞋!街對面的牆角下蹲著兩個男孩,一個戴著油烏灰帖帽,一個頂著一頭小卷毛頭髮,倆人急忙跑過來打招呼:“義哥,我們在這兒。”義哥見到這倆人,低呼:“你倆兔崽子跑哪去了?怎麼現在才來?!”灰帖帽說:“那馬車跑太快,我們也跟不上,早就跟丟了,尋了好久,看到馬車從這家醫館門口離開,我們也不確定你在裡面,這才蹲在對面守著的。”仨人嘰嘰喳喳的說著事發經過,義哥比劃著講了上了馬車後的事,末了提著新鞋和三副中藥很不滿意的樣子。“看嘛!一文錢也沒撈到,今天白忙活了,就這點東西。”小卷毛笑道:“至少還有雙新鞋,總比沒有強。”義哥揚了揚手裡的三包中藥:“回去讓雞姐做三個藥枕拿去賣掉,聽說枕頭裡裝藥睡得香。還有這鞋,一併放到雞姐的鋪子裡賣掉。”灰帖帽:“義哥,你穿我的鞋吧!”說畢就彎腰準備脫鞋。義哥搖頭:“別,別,你倆的鞋都太小了,我還是光腳舒服一些。”程衛心道不好,這孩子情願赤腳走回去也不穿新鞋,他心中暗悔,那雙舊鞋真不該丟了。小卷毛摸摸肚皮:“義哥,我肚子餓了!!”義哥哈哈一笑,夕陽紅光印著少年的臉:“我們比賽誰跑得快,跑起來就不餓了。”灰帖帽也笑:“就是,餓算什麼!?”仨人對視均異口同聲道:“真不算什麼!以後餓肚子的時候還多著呢!哈哈哈!!”奔跑起來的少年驚動了路邊的野狗,野狗叫了幾聲,引得路人側目。三個少年邊跑邊笑。程衛看著他們赤足奔跑的背影。夕陽下,男孩一手提著新鞋,一手提著三連包藥材,用奔跑來對抗飢餓。仨人的身影跑過轉角,已經看不到了,程衛才收回目光。程衛問管家老五:“你怎麼看他!?”“老爺,那個男孩是個騙子。”管家老五早年跟著程老太爺身邊處理家務和生意,現在又跟了程衛,一雙老眼看透人世,自是分辯得出這個男孩是何路數,不過作為管家,身份再高也只是下人,話只能說三分。“可他很快樂……”管家老五:“老爺您這麼有錢,也很快樂……”程衛笑了笑:“遇到他之後,我也很快樂。能遇到他,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事!!”管家老五:“……”程衛處理完生意上的事,回府已經天黑了,洗漱用過晚餐後又吩咐老五,明日開始,多派些人盯著那個男孩,有任何動向隨時回報。管家老五應了,心道這孩子肯定是祖上積了德燒了高香的,照老爺這副作派,這孩子將來入了府,定會萬分得寵,他對這孩子可不能掉以輕心。☆、義哥威武廟會日,廟街兩邊擺滿了遊攤小販。程衛接到家奴來報,說那幫孩子頭天夜裡就佔了攤位,幾個孩子輪流睡在攤位上,廟會日是賺錢的好機會。晌午辦完事他準備去瞧瞧,其實他不太喜歡湊這熱鬧,只喜歡安靜的坐在窗邊看書或看帳本。自從遇到義哥,程衛的作息也跟著改變了,每天處理完事務都要來瞧他,就這麼遠遠看著,既不上前打招呼,也不再與義哥搭話。義哥整日都很忙,各種擺攤買雜貨,天天大清早就出門,專往人多的地方去,張嘴就能吆喝。程衛覺得這孩子有生意頭腦,招入門客,倒是可以發揮一下他做生意的特長。廟街旁除了賣吃的用的玩兒的,還有一溜攤摸骨算命。義哥坐在算命攤前,面戴兩尺寬黑布裝瞎子,下巴粘了一片山羊鬍須,穿著老頭子的粗麻短衫,老氣橫秋的樣子靜坐在那裡,既不吆喝,也不拉客,就這麼靜坐著等待生意上門。攤前過往行人大多身穿布衣,這些布衣百姓,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