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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茅發出一聲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嘆息,被子裡的雙手抱住了她的雙腳,像是抱住了兩坨冰,他小心翼翼將這兩坨冰攏在心口,用心口的熱氣焐熱。熱氣和他的心意從她柔軟的腳心躥入,毫無防備地闖進她的心房。顏穠將半張臉藏在被子裡,一雙燦若繁星的雙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他安靜地回望。即便黑夜如此粘稠,近在咫尺的兩人看不清對方,但他們依舊能夠憑著彼此的呼吸溝通。一種軟綿綿、甜兮兮的情感像是糖稀般無限拉長,又像泡泡糖的泡泡般無限脹大,將兩人一同裹了進去。舌尖兒上有糖在融化,甜進心裡去了。“嘿,反正也閒著無聊,我給大家講個笑話怎麼樣?”無聊又睡不著的季深深突然出聲,“說是一架飛機失事,幾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流落到荒島,喂,你們都有在聽嗎?”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這麼危險的情況下大家聚在一起睡覺,很正經,不要想歪,應該不會被鎖吧…… 梁行淵低笑了一聲:“怕是大家都睡不著吧?”喬文在被子裡發出一聲哀嚎:“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才過了兩日就死了兩個人,”季深深暗暗咒罵,“真特麼的倒黴!”“求你別說了。”喬文的懇求聲中帶著哭腔。“你也別講什麼鬼故事了,怪嚇人的。”邵嘉趴在被子裡悶悶出聲。周寒山懶洋洋說:“其實,這種故事無非兩種走向,一個是與情~欲相關,一個是與殺~戮相關,繁衍與殺~戮才是人與生俱來的……”季深深哀嚎:“只是說個笑話而已,怎麼又說起理論來了。”他在地鋪上滾來滾去,突然翻身而起:“不行,我要去抽支菸。”他頓了頓小聲問:“你們有沒有要去的?”沉默是金。“算了,我陪你去。”邵嘉扒拉一下頭髮,“去廚房吧,我找點水洗洗手,剛才不小心在地上抹了一把,手上有些髒。”“好好好,多穿些。”邵嘉“支吾”一聲。兩人悉悉索索套上外套拉開門朝外走。顏穠躺了一會兒突然出聲:“我也睡不著。”白一茅不說話。她輕輕踹了踹他。梁行淵笑說:“那我陪你走走吧。”顏穠側頭朝他的方向望去,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又踹了白一茅一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白一茅這才說:“你穿我的外套吧,外間挺冷的。”顏穠收回腳,笑著應了一聲。白一茅的外套搭在搬到角落的沙發背上,那件黑色的外套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上衣,套在顏穠的身上簡直可以當裙子了。顏穠將拉鍊拉好,半張臉埋進衣領,深深吸了一口氣。厚實又溫暖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她身體發熱,臉頰更紅了。兩人朝廚房方向走去。梁行淵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睡衣,他的手抄在兜裡:“你這是找到新目標了?”顏穠瞥了他一眼。兩人站在廚房門外,梁行淵橫跨一步,擋在她與門中間。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許久才輕喚一聲“阿穠。”“我已經錯過好幾次,不想再錯過了。”梁行淵喃喃:“是周寒山從我手中搶走了你,卻又不好好珍惜,知道你們分手以後,我就決心找你告白,結果你卻又開始了新的戀情。”顏穠從袖子裡探出一小節潔白的指尖,摩挲著下巴。她記得她跟周寒山剛分手的時候,梁行淵確實打過一個電話來,可他雲裡霧裡說了一大堆,她根本聽不懂他到底要講些什麼,後來,一起拍戲的好友故意惡搞,發出與她親熱的聲音,還沒等她解釋,電話那邊就結束通話了。“……以後每次你分手時,我都想與你告白,可總會出現些事情耽誤掉,以至於讓別人捷足先登。”梁行淵伸出手,指尖劃過她的髮絲:“雖然身處孤島,我還是覺得,我的機會來了。”他的手指凌空順著她的曲線滑下,捂住了她的手。“阿穠,我好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可以嗎?”朦朧如輕紗的燈光從他手機螢幕上發出,他的眼眸深不見底,猶如一川黑墨江水。他雙手合攏,如求神一般攏住她的手掌。她久久沒有回應,他的神色化作懇求。“我說,你洗手怎麼洗這麼長時間啊?”季深深朦朦朧朧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出。邵嘉一言不發。季深深說:“再搓就要搓破皮了。”邵嘉忍了又忍,忍不住說:“你不覺得噁心嗎?”“唔?”季深深沒反應過來。邵嘉低聲說:“孟依嵐居然是男人……”季深深:“你是歧視性別障礙者?還是歧視變性人?”“我是……算了。”“別啊,你說啊,反正我也閒著沒事。”“阿穠?”梁行淵按住她的手。顏穠掙脫開,捂住了他的嘴。梁行淵的睫毛扇動一下,靜默下來。廚房內過了一會兒才又傳來聲音——“我是噁心他的所作所為,明明是個男人,非得搞這些手段去接近顏姐,顏姐還被他矇蔽了……兩個人睡在同一間房裡,也不知道孟依嵐都做了些什麼。”“你別說了,說的我都想在孟依嵐的屍體上再捅幾刀了。”季深深恨恨道。“哎,殺人的人該不會是你吧?”“哈?我還有這能力?”季深深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