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拿絲帕擦拭了下額頭的細汗,回到了暖閣中。只見帝瑾軒跪坐在屏風後的案几前,正悠哉遊哉的彈著古箏。便疑惑的道:“王爺,你竟然還有閒心彈箏?”她就不信了,皇帝如今下令處罰了皇長子。無論是從輕,還是從重的。於龐妃而言,都將是件有失顏面的事。以她對龐妃的瞭解,那龐妃若是不鬧出點動靜來,她還不信了。“依愛妃看,為夫當如何?”帝瑾軒淺淺一笑,低聲問季清歌道。“見夫君如此從容,想必也是有了,應付父皇的絕妙之策啊。”季清歌彎了彎狹長的眼眸,道。“在本王看來,父皇讓燕王領軍出征,奔赴奉棲一事。儘管他是為了燕王好,也為了龐妃好。可那龐妃,卻是未必能理解,父皇的一番良苦用心的。以龐妃那婦人的心性,她能容忍多久?”“龐妃不能容忍,翠薇殿必然無法寧靜。如此,咱就無須多慮,好好品茗便是。”季清歌的話語,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翠薇殿如何,且不管它。”帝瑾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悠揚樂聲,嘎然而止。他輕揚劍眉,露出莞爾的笑意,道:“愛妃在密室忙活了太久,還是先回房歇著吧。”“咚、咚、咚。”正說著,暖閣的木門外,傳來了三聲敲門聲。“進來。”帝瑾軒道。“三哥,你不開門,我能i鑽i地i洞進去?”聽到了帝瑾曦的聲音,季清歌尷尬的笑笑,道:“妾身這就給四弟開門。”帝瑾軒站起身,來到了屏風後軟榻前,坐了下來。只待帝瑾曦的身影一走進暖閣,他才問道:“四弟,你可是帶來了,佑王爺那邊的訊息?”在暖閣的木門被季清歌關上後,帝瑾曦才伸手,將大氅的繫帶鬆了幾分。他的鹿皮靴上,還有未融化的雪花……接過季清歌遞上來的熱茶,帝瑾曦喝了兩口,道:“還是三嫂好,知道四弟又冷又渴的。不像三哥,在我進門後,沒前句沒後句的,淨顧著問話了。”帝瑾軒瞪了帝瑾曦一眼,道:“廢話少講。快說,佑王爺都有甚打算?”龐妃今日帶人去珞王府鬧事,可是傷害的汐瑤郡主。她是佑王爺唯一的女徒弟。如今佑王爺的徒弟被人欺負了,他能無動於衷?“十七王叔也感到為難。畢竟在皇嫂和小徒之間,他也不好偏袒著任何一方。”帝瑾曦輕聲說道。“縱使佑王爺再為難,他也該有他的態度啊?”季清歌聽了帝瑾曦的訴說後,由衷的說道。“佑王爺自是有他的態度。他進宮面見父皇,請求父皇對珞王府的人,做出一些補償。畢竟父皇是天子,總不能提到賠償。可是他前腳剛趕到大玥宮,那翠薇殿的許公公,就進宮找馮公公,說是龐妃昏倒了。龐妃可是父皇的心尖寵妃,她一昏倒,父皇哪兒還有心思,顧的上和十七王叔交談?”帝瑾曦一臉尷尬,道。“那老婦人倒是挺會抓i精i作怪的。早不昏倒,晚不昏倒。父皇一下令讓燕王出征去奉棲國,她就昏倒了。”心裡一著急,季清歌也不知怎地,就道了句,令帝瑾曦不是太能聽的懂的語言。“要不怎麼說,扮的早,不如扮的巧呢?”帝瑾軒忍住笑,告訴季清歌道。“父皇帶了好幾位宮中的御醫,前去翠薇殿為龐妃診治。結果,他們所得出的結論,都認為是龐妃憂思過慮。都請龐妃放寬心,好好愛惜著自個兒身子……只要心情舒暢了,那身子骨,便也就跟著好起來了。”帝瑾曦低聲說道。“四弟這次過來,怕是不止要提提,龐妃的病情吧?”季清歌疑惑的眼神看向帝瑾曦,問道。“龐妃回宮後,處死了母后安插i在翠薇殿的眼線。是秘密處死的。”帝瑾曦嘆了口氣,說道:“我宮中有位宮女,她有幾位同鄉,在翠薇殿侍奉龐妃。我也是聽她提起後,才知曉的。”“四弟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宮中的那位宮女,去翠薇殿侍奉龐妃。一來呢,可以在翠薇殿安插一位眼線;二來啊,好補上空缺。翠薇殿不是剛被處死了,一位宮女麼?”季清歌淺淺一笑,調侃帝瑾曦道。帝瑾曦斜了斜嘴角,問道:“三嫂,你讓四弟這般做打算,可是使不得的。那龐妃娘娘是何等精明的婦人,又豈能輕易的容許其他宮女,進她的翠薇殿中?”“四弟這話,可就說的太過於絕對了。”若是換作了一般的熙玥女子,有太多的顧慮,是在所難免的。可她畢竟是穿越而來的女子,才不像純古代女子那般,顧慮許多呢。季清歌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說道:“在四弟過來之前,我正好在跟你三哥說,讓他裝病來著。結果,沒成想,讓翠薇殿的那老妖婆裝在前頭了。還好,三嫂我略微懂點醫術。龐妃愛裝病,我就偏偏要主動給她去瞧瞧病。我倒要看看,等我到了翠薇殿後,看她還如何裝下去?”帝瑾軒一聽,微微搖頭。他可不想季清歌去冒險,便嚴肅的道:“給本王老實在星熠殿待著,哪兒也不許去。”龐妃那位老婦人,就是個當面仁慈,背後卻無比兇i殘的女人。這些年,龐妃為了能讓燕王當上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