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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爺,買點炭吧?”一白髮蒼蒼的老翁矗立在橋頭,身著單薄衣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兩手因為摸過炭而變的很黑,臉上也有炭灰。古代賣炭翁的淒涼形象,讓季清歌見後,心裡為之一酸。從前某位大詩人筆下的賣炭翁慘,那她畢竟沒有親眼所見,還沒這般的心痛。此刻,她看到的是那位賣炭翁,挨個兒的求著路過的人買他的炭。“哎,那個賣炭的。”一位舉著油紙傘的身材高挑的婦人,用她尖銳的女聲招呼著賣炭翁道。這聲音,讓季清歌聽後感覺十分刺耳,特別的令她反感。雖說看不到婦人的臉,但婦人穿的那一身兒舊長袍,倒也是十分熟悉的。待婦人扭頭之際,季清歌一下子就看清了婦人的臉。那張臉經常出現在季清歌的噩夢裡,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個遭天殺的君馨蘭。正說沒尋著機會去找她理論呢,這不,就遇上了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日好不容易逮著君馨蘭了,就得同她仔細的算算。只是一想到帝瑾軒還在身邊呢,便面色露出了幾分尷尬,道:“王爺,我見到君馨蘭了。想同她說幾句話再走,好麼?”“嗯。”帝瑾軒微微頷首,眼神示意她,可以。得到了帝瑾軒的准許,季清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待馬車停下之時,她下了車。身著素色華服的季清歌,迎著風雪往橋頭走去。寒風如利刃般劃過她白皙臉龐,讓她感到生生的疼。可是比臉部面板更疼痛的,是她為原主痛惜的心。原主才十五歲啊,就……季清歌一雙細長的眸子裡,瞬間迸射出森寒的光。她在離君馨蘭只有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看著君馨蘭指著她身邊的女僕,一副居高臨下之態,道:“趕緊挑,想凍死老孃還是怎地?”------------ 大言不慚隱衷君馨蘭柳眉微挑,瞪了眼頭髮花白的身著黑色粗布衣裳的婦人,提醒她道:“這次買的炭若是再不好燒的話,就從你工錢里扣。”這話讓季清歌聽後,心中難免疑惑。那季墨初怎麼說都還是位六品下階武官。他每年所領到的炭,只怕都夠他們一大家子燒上兩三個冬季的。哪裡還用的著買炭取暖?女僕選好了炭,交給賣炭翁稱。賣炭翁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意,道:“這位夫人,但凡在老朽這兒買過炭的人都知曉。這炭,是不稱的。一揹簍炭,三兩銀子……”“三兩銀子?”君馨蘭一張血紅大口張的老大,露出一臉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尖銳的聲音問道:“你個賣炭老叟,好你個黑良心的老東西。還要三兩銀子呢!仗著天冷就漫天要價,你不怕遭雷劈?”正說著,君馨蘭便迅速收起了油紙傘,撒潑般的拿著油紙傘指向圍觀的人群,刺耳的聲音問道:“大家夥兒都來瞧瞧,都來看看啦。這個老翁的炭,他要三兩銀子。哈哈!就這點子炭還要價三兩銀子?我說,你怎麼不去搶啊?”“就是,這點子炭還要價三兩白銀。這算是賣的哪門子炭啦,分明是要飲人血。”君馨蘭身邊的女僕,也趁機幫著主子說話。季清歌剛要上前去勸解,忽地就有雙手搭在了她右肩上。除了帝瑾軒,再不會有其他男子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上,拍她的肩。她鳳眼微微一眯,輕聲撒嬌道:“就走,不要急嘛。”“冷,快回去。”從她一下馬車,他就在車上暗中觀察著她。看著她步伐匆匆的向君氏婦人趕去,卻又在快要接近對方時,強行的止住了前行的腳步。她清麗面容上的那一抹淡淡憂傷,以及掠過她眼底的無奈,都被他盡收眼底了。來到她身邊,只因為他擔心她會受凍。看她仍然死死的盯著撒潑的君馨蘭,他不禁再次提醒道:“君氏根本就不是來買炭的,你看她,自始至終可有關心過炭?”“我明白。”季清歌當然知道,君氏不會缺炭。就算是缺,她那般摳門的人,也未必會捨得花錢買炭。在君氏們住在將軍府的那幾年,根本就只見君氏們賣將軍府的傢俱和其他物件兒過,她何曾見到過他們捨得花錢添樣物品?從未有過。如今君氏敢在大街上撒潑耍橫,多半也是為了故意找茬兒。想必那賣炭翁,應該是和季墨初們家裡人,有些什麼淵源的。只見賣炭翁長長的嘆了口氣,眼底掠過一道憤恨的光。不卑不亢的回話:“這位夫人,你口口聲聲說老朽黑了良心,請問,你們可有仔細觀察過老朽的炭?”賣炭翁右手拿起一截長木炭,遞與身邊的人,道:“大家夥兒可以拿在手中掂量掂量。這炭有多沉,多緊實。它值不值這個價?啊。”此時,從人群中站出來一位黑衣壯漢,留著一口絡腮鬍子。壯漢從賣炭翁手中接過那截木炭,敲擊了下,道:“不錯,緊實。”壯漢告訴四周的圍觀者們,道:“這炭啦,它就是越緊實越耐燒。就衝這品質,他那一揹簍炭賣上三兩銀子,也值當。”“那是,耐燒的炭啦,就值這個價。我家老頭子他們領的炭,就特耐燒,跟老爹爹這炭差不多。”人群中有位中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