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高貴的血族,卻要自降身份,還和人類和平相處,這在其他家族看來,是對血族整個族群的玷汙,就是徹底的異類,是反叛者。於是其中兩個最大的家族聯手起來,於某天深夜,對曼特家族實行了清洗。那一夜,曼特家族幾十名族人被斬首的斬首,挖心的挖心,刺死的刺死。血族清理者們將剩餘的曼特成員聚攏在一起,拿走了他們手上佩戴的戒環——戒環是血族始祖特意為血族們製造的,可以幫助血族在有陽光的地方任意行走。被剝奪走戒環後的曼特成員,在初升的太陽中,一個接著一個化為灰燼。曼特家唯一的一名成員,也就是原主,因數日前認識了一名人類女性,兩人迅速陷入愛河,當時沒有在曼特家,而是在外面旅遊,不過災難沒有遺忘他,很快清理者們找上門,殘忍肢解了他的女友,並把影片寄送給他,之後他也被其他血族割裂了脖子,鮮血流盡而亡。原主一死,姚錦就得以順利附身過來。而和前面幾個世界略有不同,由於原主是不死者,雖然身死,但魂魄的強大殘念還凝固在身體上,這讓當下佔據這個身體的姚錦,也被這些殘念隨時都煎烤著,像一種強制性的力量,在催使佔據身體的姚錦去幫原主復仇,以這種方式來消除殘念。“若是我不幫原主復仇,會怎麼樣?”姚錦向系統詢問道。419:大概自我意識會慢慢被吞噬。“大概?”419: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見過,但我相信你,可以解決的。自我意識被吞噬?也就是說他會忘記自己是誰,來自哪裡,做過什麼,然後成為另外一個人。不,當然不行。無論怎麼樣,他都要清清楚楚的記得所有發生過的一切,是它們鑄就了今天的這個他,每一個點滴,無論好或者不好,集合起來,才有今天的他。419:其實也很簡單,不難的,原主的仇恨大部分都來自當天殘殺他愛人的那幾個不死者,你只要將他們一一斬首就行了。“我以為你是和平愛好者。”姚錦涼薄地道。419:此一時彼一時,更何況他們每一個都罪大惡極。那個女人不是他們殘殺的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他們以虐殺為消遣娛樂方式,最喜歡看人們痛苦慘叫的模樣,從那裡他們獲得暢快感,瀕臨高嘲的愉悅和興奮。他們死不足惜。幾個世界以來,姚錦手上並沒有真正奪過人命,在他看來,死亡永遠都不是一個懲戒罪犯最好的方式,讓他們在無盡痛苦中悔恨一生,才更有意義一些。至於這裡,為了讓自己可以意識不至於出現缺陷,他不介意像系統說的,去解決幾個不死者。更多的原因是為自己,而不是所謂的給原主報仇,他所做的事,從來都是以自身為出發點。從旅店出去,姚錦還是戴著帽子,手上的戒環可以使他免於烈日的侵害,不過他這一頭白髮過於顯眼,能低調,還是會選擇低調。走在人頭攢動的街道上,沒走多久,意外的,腦袋有暈眩的感覺,眼前也猛地黑了一下。姚錦緩步停了下來,一手撐在路邊牆壁上,來往行人都視線瞥了一下過去,因姚錦的穿著,略感古怪,不過大多都神態冷漠。不時有新聞報道,在深夜,某些邪惡的血族故意向其他人類示弱,不是忽然跌倒就是裝的柔弱不堪,好心的人們上前幫忙,結果卻是被血族吸乾了血,擰斷了可憐的脖子。現在是白天,血族一般都在暗色中活動,可誰也不想去測試這個可能性。深沉呼吸著,肚子裡發出咕咕的低嚷聲。從昨天到現在,他就只吸了一條蛇身上的血液。天知道,他當時怎麼就伸出了手,大概原主殘念在作用。若是現在有誰再拿條蛇過來,哪怕是弄死的,他也沒法再張口咬下去。濃烈的血腥味還殘留在口腔裡,讓一直都是以人類身份活著,吃的也基本都是熟食的姚錦,有種深深的作嘔感。可這種作嘔感又似乎只停留在他的嘴裡,他的身體,卻是違背意識,在急迫地渴望著新鮮誘人的血液。他低垂著頭,一手按著肚子,不死者只要一直都吸食血液,就不會生老病死,但疼痛感還在。姚錦一張白的幾近妖異的臉上,眉頭緊擰。有路過的人仔細打量著他,看到他異於常人的漂亮臉龐,生出一種衝動,想去幫一幫他。那人前行了半步,又恍然地立刻將腳收了回去。新聞裡還提及到,血族都是用迷惑人心的容貌引得人類的惻隱之心,然後再肆意虐殺。太陽緩慢上升,變得更加灼熱,許久不進食,讓姚錦覺得周身力量在一點點被抽乾,甚至於,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真的昏倒過去。眨了眨沉重的眼簾,姚錦將身體直立回去,手離開牆壁,往前面更加快速行走。在看到一個分叉路時,他身形一轉,就拐了進去。飢餓感燒灼著他的神經,視野恍惚,迷迷糊糊中看到前面一個人在行走,空氣中傳來血液的馨香味,姚錦呼吸漸重。他用比那人更快的速度,幾乎眨眼時間就到了行人背後,揚臂搭上行人肩膀。對方一個迅疾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