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當時我在現場。”驍柏把攤開的書頁合上,正放毯子上,他揚著臉,所有情緒變動,都清晰展露在夏炎眼裡。從驍柏的神情裡,夏炎看不一丁點的關心和悲傷,彷彿譚耀於驍柏而言,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你在現場?就你和他?”“當然不是,不然他也不會出車禍。”“還有誰?”“謝採爵,譚耀想把我從謝採爵那裡要回去,不過似乎車技不太好,自己先翻了車。”驍柏想起昨夜那場賽車,覺得挺有趣,笑了起來。夏炎往前走了一步,想將驍柏的神情看得更清楚,驍柏嘴角眼底都染著快意舒暢的笑,譚耀的車禍,在驍柏看來,就是一件能逗樂他的事。“你不是喜歡譚耀嗎,為什麼?”可以笑得這麼開心。夏炎理解不了,還是說,驍柏自身遭遇過這些種種事情後,方裘、衛崇,現在又加一個謝採爵,精神崩潰失常,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想到這兒,夏炎眼底流露出一絲悲憐。驍柏注意到夏炎忽變的表情,眼眸微微一眯。“你誤會了什麼,是嗎?我現在也喜歡譚耀啊,但這不妨礙我和別的人在一起,他都能和別的女人訂婚有孩子,我這樣,還不及他的一半吧。”“不替他說話嗎,不辯駁一下,他好歹是你的好朋友。”夏炎在驍柏清澈的眸光裡,意識到,他剛才的所想,都錯了,驍柏根本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更近一步,譚耀和女人的事,他早就知道,一直隱忍不發,現在都一一向譚耀報復回去。那麼方裘,在這裡面扮演著什麼角色,旁觀看戲?不知道為什麼,夏炎心裡竟然開始隱隱發寒,他們的友誼是這麼脆弱,根本沒伸手去觸碰,自己就轟隆聲裡斷裂了。驍柏把腿上的雜誌和毯子都放到一邊,他緩身站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令看著他的夏炎,臉色微凝。驍柏走向夏炎,兩人面對面,距離縮得極短,讓夏炎可以直接看清楚驍柏細長的眼睫毛,根根分明,自帶著一種往上彎翹的弧度,如同小小的鉤子,勾得人心旌盪漾。特別奇怪,這人就是有這種魅力,能叫人忽略掉其他的東西,只關注他本人。那種魅力,也是一種魔力,無聲中給人下一種名為情的蠱毒,沾染上他,會自發地迷戀和喜愛他。且無藥可醫。夏炎思維很清晰,可意識有瞬間,無法控制身體,驍柏靠得他很近,讓他想起不久前墜崖的那天,黑夜裡,對方單薄的身體依偎捲縮在他懷裡,那個時候,他是他唯一的倚靠。“……謝採爵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手的。”夏炎忽然就說了這麼一句,不僅驍柏驚訝,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好像完全忘了來方裘這裡的初衷,驍柏這個人在的時候,不管是他的眼睛還是心思,都會自發地放在他身上。兩人相隔得很近,那是任何一個人,身體再往前稍微傾一點,就能碰到對方的臉,這是個曖昧的距離,就是朋友間,一般都不會這麼近,何況夏炎和驍柏,其實算不上朋友。兩人身高相仿,身形也差不多,驍柏平靜地注視著夏炎,他從來都沒有將夏炎放進過目標人物裡,雖然故意做過一些或許會讓對方誤會的行為,可打一開始,他就基本沒有過多的關注夏炎。相比起譚耀和方裘,或者其他的任何誰,夏炎的性格都不是很突出,相貌上也比不過方裘。這樣的一個人,卻總是會在某些時候,出現在他視野中,加深自己的出場率。他對他什麼想法,驍柏心中一片清明。“謝採爵?也就是在這裡,若是換一個地方,就未必什麼都輪到他做主了。”驍柏對謝採爵沒有畏懼心。“換一個地方?”夏炎不清楚驍柏說的,是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對,我離開,發生太多事,也許我走,對大家才是最好的,對你……也好。”驍柏眸底一抹光,亮得璀璨。夏炎神情一怔,還不等他說點什麼,驍柏就接著道。“謝謝你。”驍柏忽然毫無緣由的道謝,讓夏炎愣住。隨後,面前一張俊臉靠近,夏炎眼簾眨了一眨,看著親上來的驍柏,這次距離直接縮短為零。近到他看到了聚在驍柏瞳孔裡透亮的星光。輕輕貼著,沒有其他動作,幾秒鐘後,驍柏退身回去。“……謝謝你,能喜歡我,但很遺憾。”夏炎張嘴,‘為什麼’這三個字,一瞬間就湧到了喉嚨,他剛想問,就在一道灼烈的視線下止住了聲,往左上方擰頭,隨後對上高處某人的眼睛。不知道對方在那裡站了多久,有一點很明朗,對方臉色算不上太好,顯然不太高興。背後的視線存在感極強,不容忽略,驍柏跟著回頭,看了眼,隱約笑了一下,就收回了注目,轉身回沙發,重新坐下去,拿過毯子和雜誌,繼續看了起來。方裘從階梯上一步步往下走,夏炎視線在他和驍柏間來回轉了兩圈,他也笑,只是笑得頗有點自嘲的意味在裡面。“譚耀出車禍住院,我過來問一下,要一起去醫院嗎?”夏炎心裡雖因驍柏忽然的親吻而翻江倒海,語氣裡卻沒有帶多少感情色彩。方裘搖頭回絕:“我有點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