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雨天,譚耀你來,是有什麼事?”算得上是明知故問了。譚耀從廚房出來後,瞳眸裡就只映入了一個人的影子。他隱有瘋狂在裡面翻騰的黑眸緊緊盯著驍柏,像是要剖開他面上那層戴著臉皮,看到他肉骨血液裡去。“你出院了?”驍柏的關心,在譚耀看來,是對他的一種笑話。譚耀拖著滴水變得重起來的衣服,走向驍柏。驍柏立在原地,沒有動彈。“……不希望我出院嗎?也許,我這輩子,都待在醫院,你應該會特別開心,是不是?”譚耀之前不會說這樣冷嘲的話,但現在,他控制不住情緒。驍柏竟是一點都不加思考,直接點頭,連樣子都不裝了:“是。”譚耀呵地笑了一聲。“你恨我欺騙你、隱瞞你,甚至是玩弄你,但怎麼說這都是我們間的事,你想報復,直接衝我來,為什麼要搭上他們?”其實譚耀心裡清楚,只是他自己不願意去接受而已。驍柏也笑,精緻俊美的臉滿是惑人迷醉的笑意。“為什麼?”這個笑話讓驍柏覺得特別好笑,“沒有為什麼,我喜歡,我就想這麼做。”“未經過主人的允許,擅闖住宅,應該可以報警吧。”驍柏不等譚耀給什麼反應,就快步走去衛崇,伸手讓衛崇給電話。衛崇旁觀看戲看了會,自然是要配合驍柏,他從茶几上拿過手機,放驍柏手裡。驍柏低目就往手機裡輸號碼。那邊譚耀看他是真的一點過往情意都念及,那他也不需要再有任何顧慮了。他一步步緩慢靠上去,號碼很簡單,就屈指可數的幾個數,撥通了號,驍柏將電話拿起來,放在耳邊,對面是嘟嘟嘟的機械音,視野中譚耀靠近,驍柏冷漠注視著。而站在譚耀身後的夏炎,神情就痛驍柏截然不同,譚耀離驍柏不到兩米距離,夏炎視線移了一瞬,忽然看到一個冰冷反光的東西,夏炎的驚呼聲還沒來得及出來,譚耀已經有了動作,他揮起掌中握著那把鋒利的短刃,眼睛裡兇相畢露,就兇狠地刺向驍柏。除開驍柏的其他兩人,看到譚耀忽然暴動起來,都頓時給驚到,只是以他們所在的位置和距離,就算真要衝過去就驍柏,已然晚了一些。衛崇和夏炎都一瞬間擴大了瞳孔,眼看著那把刀就要徑直捅入驍柏胸口,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二人再次詫異。驍柏似乎早就知道譚耀會來這麼一招,在白刃馬上要刺中他身體,大概就是半秒時間,驍柏身體陡然一側,刀子擦過他身體,當場就落了空。而譚耀則在慣性作用下,直往前撲。踉踉蹌蹌,險些站立不穩,摔下地。驍柏往後接連退步,竟是退到了夏炎旁邊。他扭頭看向夏炎,面容裡意外的有種怪責和失望的情緒。“……他剛出車禍,身體還沒好完全,你同他一起來,是希望我死,還是希望他死,或者是我們兩?”這話完完全全是不講理了,不過落在夏炎耳朵裡,到真讓他沉眸思索了片刻。暗襲沒成功,譚耀自然不可能就這麼放棄,他陡一轉身,發動第二次攻擊。可這次,驍柏不但不躲,兩手就那麼隨意放著,由著譚耀舉刀過來。只是他身邊站著夏炎,夏炎緊縮眉宇,盯著譚耀手裡的刀,他想,無論做什麼都好,那把刀卻是不能刺刀驍柏體內的。他無法想象,身邊的這個人沒了呼吸,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會是什麼樣的。意識還沒有開始指揮,身體就先了一步,夏炎往旁邊踏過去一腳,直接擋在了驍柏面前。在刀子刺過來時,夏炎揮臂就快速格擋,譚耀畢竟是接連受傷,雖然當下處在瘋狂裡,但力量方面,比之過往,還有所有欠缺,因而旋即,就被夏炎給攔了下來。譚耀看著擋在驍柏面前的好友,臉頰肌肉不受控地抽搐著。他聲音從胸腔裡擠圧出來,用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慍怒語氣:“讓開,夏炎,這是我和葉陽間的事,你別插手。”夏炎不僅沒讓,反而將驍柏護得更緊。他臉上的那種可以被稱之為保護慾的神色,在此時,絲毫沒有加以掩飾了。譚耀愕然又難以相信,他的好友,他身邊的朋友們,竟然都被驍柏所引誘,而背棄他,選擇站到他的對立面。太可笑了,怎麼會變成這樣。譚耀備受打擊,根本就消化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忽然間覺得一顆心臟被揪著痛,痛得難以呼吸。“對不起譚耀,你現在情緒太失控,還是先冷靜一下比較好。”夏炎試著先安撫住譚耀。但這樣勸慰的話,在譚耀看來,就是對他當下失控行為的譴責。譚耀視線掃了往屋裡半圈,觸及到的視線都是陌生異樣的,他們看他就如同一個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的瘋子。車禍的後遺症還殘存在骨骼裡,這樣一番劇烈動作後,周身骨骼都發出嘶啞的抵抗,譚耀有剎那間,覺得指骨間連握刀的力量都被快速抽走。譚耀那雙如同野獸被激怒一樣幽幽亮的眸子,定睛看著譚耀身後的驍柏不放,他緊咬著牙齒,後槽牙咯咯暗響。一時間屋裡恢復死寂,窗外雨水滴答玻璃窗的聲音,噼裡啪啦。微喘著粗氣,譚耀胸膛快速